“劉軍!傳我命令!命黃郎將及鄭校尉率領(lǐng)本部人馬,前往城內(nèi)各處,將長云縣各級官員全部緝拿歸案。另外,將縣衙內(nèi)各種賬簿、往來公文、手書信件等等全部扣押,以待核查!”
“屬下遵命!”
說完,劉軍立刻離開里屋,朝著遠方飛奔而去。一刻之后,劉軍先后尋到黃郎將和鄭校尉,把文侯之令傳達給他們二人。接下來,一場風波在長云縣徹底爆發(fā)!
呵斥聲、怒吼聲、求饒聲,在城內(nèi)各處如期響起,這一夜,對于很多人來說,將會是不眠之夜!這場風波始于長云縣,會迅速向栗州各縣蔓延而去,這只是時間的早與晚,罷了!
鄧縣令作為一縣之首,在這場風波中,不免要首當其沖,根本避無可避!此時,鄧縣令一家早已入睡,完全不知一場風波將從這里開始生成,最終形成滔天之勢。
士兵們破門而入,目標直指鄧縣令。這聲巨響,立刻把鄧縣令驚醒,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幾名士兵就沖上去,一把將其從床榻上拽下來。
“啊……”
女子的尖叫聲響徹整個屋內(nèi),刺耳的叫聲使得幾名士兵都不禁皺起眉頭。直到此時,鄧縣令才回過神來,他聲色俱厲地喊道:“你等何人?為何如此!”
話音剛落,一名壯漢從門口走入,借著月光,鄧縣令認出來人是誰?見到此人,鄧縣令頓時感到大禍臨頭,一種恐懼的情緒充斥于心間,致使其面龐瞬間變得蒼白。
“鄭……鄭校尉!是……是不是有什么誤會?”這一刻,鄧縣令真的害怕了,他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完一句話。話語中所帶有的恐懼情緒,任誰都可聽出!
“鄧縣令!文侯有請!”說完,鄭校尉看向幾名士兵,同時怒吼道:“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帶走!”
“得令!”
此話一出,幾名士兵架起鄧縣令就朝外走去。伴隨著陣陣哭喊聲,鄭校尉一行人離開此地,直奔文斌的住所。
兩名禁軍士兵架著鄧縣令朝前走去,在一開始,鄧縣令還能走幾步,到了最后,根本就是被士兵拖著走。越接近住所,鄧縣令的臉色也就越加慘白,等進入堂屋后,他已經(jīng)面無血色。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鄧縣令已經(jīng)提前知曉答案!
“撲通!”
當兩名士兵放開手時,鄧縣令雙腿一軟,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他不敢抬頭,死死地盯著地面,各種念頭在其心間纏繞不斷。
他不說話,并不代表著別人不會發(fā)聲,只聽文斌淡淡地說道:“鄧縣令!可有話說?”
聽聞此言,鄧縣令先是猛地哆嗦一下,之后抬起頭來,哭喊道:“下官所犯何事?文侯為何如此?還請文侯明示!”
“啪!啪!”一前一后,兩道聲音在堂屋內(nèi)突兀地響起。
此時有兩本賬簿出現(xiàn)在鄧縣令面前,其中一本,他非常熟悉,而另外一本則讓其臉色大變!至此,鄧縣令的僥幸之心算是徹底灰飛煙滅!
“鄧縣令!抬起頭來!”
鄧縣令掙扎了半天,最終還是抬起頭,看向文斌。雖然只字未言,但對鄧縣令來說,此時不說話可能更好!
“哼!你可知罪!”文斌揚了揚手中紙張,上面有傅雪蘭剛剛整理的罪證。
鄧縣令依舊沒有說話,他的目光從文斌身上轉(zhuǎn)移到紙張上,片刻之后,一聲輕嘆從其口中傳出。
“本侯再問一遍,你可知罪?”
“大勢已去,下官還能說些什么?”
剛進屋時,鄧縣令顯得惶惶不可終日,可等到這會兒,大局已定的情況下,他反而顯得鎮(zhèn)定自若。這種前后變化,全都落入文斌的眼中,片刻之后,他不禁輕笑出聲。
就在這時,文斌抬手指向一邊,同時說道:“鄧縣令!你不必跪著,坐下吧!”
“多謝文侯!”說完,鄧縣令掙扎著站起身,挪動腳步來到座位前,一如往常,端坐于此。
等鄧縣令入座后,文斌這才開口說道:“本侯一直對貪官污吏深惡痛絕,這也包括鄧縣令。記得剛來長云縣時,鄧縣令飲酒歸來,本侯真是恨不得當場斬殺你!”
聽到文斌所說,鄧縣令不禁回想起當日情景,往事歷歷在目。片刻之后,他突然大笑出聲,笑道:“現(xiàn)在仔細想想,當時下官真是找死!多謝文侯手下留情!”
文斌不置可否地淡淡一笑,隨后接著說道:“可隨著接觸日久,本侯漸漸發(fā)現(xiàn)一事。鄧縣令雖為貪官,但絕非庸官!你能有條不紊地處理各項政務(wù),遇到任何突發(fā)事件都能快速解決,甚至就連本侯所沒有想到的事情,也都提前想到。”
“文侯謬贊了!下官愧不敢當!下官自出仕以來,從九品做起,直至長云縣縣令,歷經(jīng)多年。在某看來,縣令一職已是盡頭,再無升遷之望!這才與白宗武等人同流合污,成為貪官污吏?!?/p>
“中飽私囊,搜刮民脂民膏,為惡一方!不知鄧縣令做得是否安心?”
“回稟文侯!下官已走錯路,再無回頭之日!說來也奇怪,從清官轉(zhuǎn)變成貪官后,所行之事比之他人,還要更狠!短短三年,搜刮的財物就抵得上其他貪官數(shù)年所得?!?/p>
聽到這句話,文斌苦笑著搖了搖頭,久久未語。
這時,鄧縣令認認真真地看著文斌,一抹奇異之色在前者臉上浮現(xiàn)而出,只聽鄧縣令說道:“文侯有所不知!自文侯抵達長云縣,下官一改往日的作風,又變回昔日的清官。時隔三年,重拾一心為民的信念!”
“唉!早知如此,何必當初!鄧縣令!此案國法難容,莫要怪罪本侯?!?/p>
此言一出,鄧縣令立刻站起身,朝著文斌拱手作揖,畢恭畢敬地說道:“文侯言重了!此案實屬下官咎由自取,文侯不必放在心上。還請文侯賜予下官紙筆,稍后某會將供詞呈上!”
文斌朝劉軍點了點頭,示意后者將鄧縣令帶往書案前。一刻之后,文斌看著眼前的紙張,忍不住輕嘆一聲。一切都如文斌所想,栗州官場真是腐爛不堪,貪官污吏竟有如此之多!
過了一會兒,文斌的目光從那份長長的名單上移開,轉(zhuǎn)向另一張紙,直至他看完鄧縣令的供詞,才開口說道:“鄧縣令有功,但功不抵過!你可清楚?”
“下官明白!還望文侯能寬恕我的家人!下官在此,懇求文侯!”說完,鄧縣令跪倒在地,連續(xù)磕了三個響頭。
“砰!砰!砰!”
“起來吧!本侯會想辦法!”
聽聞此言,鄧縣令立刻抬起頭,臉上滿是驚喜之色,同時大聲說道:“多謝文侯!多謝文侯……”
相同的話語,鄧縣令連續(xù)說了四五遍,直到文斌抬手制止,他才閉口不語??删驮诖藭r,他又開口說道:“請文侯派人前往下官的住宅,在床榻下,有個暗格。長云縣的暗帳就藏在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