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季岳是沒見過李睿修的,他判斷此人應(yīng)當(dāng)不是李睿修,大概是個想要拜見王爺找關(guān)系的人,可那邊坐著的是兵部的一個主事,這人他認(rèn)識,再就沒什么等候的人了,孟季岳一口火憋在胸口,心想莫非這個李睿修去出恭了,真是懶人屎尿多!于是他往廳堂的主位一坐,怒目瞪著門口,等著李睿修回來。
沒等到李睿修,卻進(jìn)來一個小廝,小廝行禮道:“孟江軍、李駙馬,王爺請您二位到望云軒敘話。”
孟季岳是蹭的一下就站起來,那邊廂李睿修也摸索著站了起來,扶著長安,準(zhǔn)備往外走,孟季岳看向李睿修有些狐疑,問道:“那邊可是李睿修?!?/p>
李睿修頓了一下,轉(zhuǎn)身道:“正是在下,不知閣下是哪位?”
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孟季岳本來醞釀好的罵李睿修的話此時忘了許多,又掙扎了半晌組織語言,那邊李睿修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往門外走了。
“喂!你這人怎么這么沒教養(yǎng),我叫你你就這么走了!”孟季岳終于找到了發(fā)泄口。
李睿修有些無語,明明是你叫了人卻不問話好吧,不過他急于見到安王掙錢,也不想惹事生非,于是道:“不知這位兄臺有何指教,在下剛得了王爺宣召,若是詳談,不如我們回來再聊。”
“你們李家的人果然都是眼高于頂,喜愛攀附權(quán)貴,那邊王爺宣召就立刻迫不及待了吧。不愧是從根子上就爛了的李家,如今抱著個盒子也不知道裝的什么腌臜東西,想要獻(xiàn)給王爺換取富貴呢。”
李睿修聽到這里,頓時就明白了,又是自己爺爺惹下的政敵,而且還能在王府里大喊大叫可見其職位不低。
李睿修如今看得很通透,所謂政治斗爭,沒有什么對錯和正義,但失敗了就是失敗了,勝利者要炫耀勝利也無可厚非,他不想惹事兒,也不答話,就扶著長安,示意長安往外走。
孟季岳見狀哪肯輕易罷休,沖上去就抓住了李睿修的胳膊。李睿修是有淺淺的九陰內(nèi)力的,他運轉(zhuǎn)期內(nèi)力想要抽出自己的手,不過孟季岳天生神力,李睿修一番反抗無果。
孟季岳冷笑一聲,奪過李睿修手里的箱子,道:“看你也不是個好人,說不定造了機(jī)關(guān)來刺殺王爺,還是讓我先檢查一下是什么坑人的玩意兒吧?!?/p>
說完就打開了箱子,里面并排擺放著三根三棱刺,通體散發(fā)著銀白色的冷光,看的人一陣心悸,孟季岳卻是只看到了表面,他頓時怒火上涌,這種一看就是不結(jié)實的武器,如今李睿修給他刷層銀粉就想冒充好鋼了,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東西,這個李睿修居然真的敢拿過來蒙騙王爺,他隨手抄起一根三棱刺想要毀掉,可這個玩意兒設(shè)計的特別混蛋,三面有刃,根本握不住。
孟季岳氣憤的說:“李駙馬不會是想將這個玩意兒獻(xiàn)給王爺吧?!?/p>
泥人也有三分土腥氣,李睿修有些生氣了:“此事與這位大人無關(guān),還請把箱子還給我,不要耽誤王爺?shù)臅r間!”
孟季岳突然笑了一下,道:“別拿王爺壓我,既然駙馬想要獻(xiàn)兵器,那就讓末將先試一試駙馬的神兵利器吧!”
說完他反手就刺向了李睿修的左肩膀,用力不是很大,就是沖著折斷這個玩意兒去的。
他有心教訓(xùn)一下李睿修,讓他知道這玩意兒刺一下人就會斷,還不一定能傷到人,看李睿修到時候有什么話好說,然后再好好的羞辱李睿修一番。最好真能傷到李睿修,即羞辱他又不讓他好過,再參他一本欺辱皇室!
李睿修耳聽得風(fēng)聲破空,立馬運功向右側(cè)閃身,無奈二人距離太近他還是傷到了左胳膊,而后就聽得一聲慘叫,孟季岳刺中了李睿修身側(cè)的長安。
孟季岳有些呆住了,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被爭執(zhí)吸引的仆役們更是呆住了,這個孟將軍是要干嘛,一言不合就在王府傷人,這是要翻天啊。
李睿修摔在了地上,此時此刻也顧不得什么人格不人格的,遇見個瘋子那還是保命要緊,他立刻支起手杖格擋保護(hù)自己,同時扯下自己蒙眼的布帶。
李睿修看到,一個穿著從三品將軍盔甲的大漢正一臉震驚的拿著一把三棱刺扎在長安的右胸口,三棱刺三面開口,留有很寬的血槽,血不停的從長安的傷口往外冒,頃刻就染紅了長安的胸口。
地上的盒子里還有兩把三棱刺,李睿修顧不得多想,立刻一個翻身抓住了兩根三棱刺,同時滾到一旁,擺出防備的姿態(tài),警惕的盯著那名大漢。
孟季岳被李睿修的動作驚醒,心里有些慌亂,下意識的就用力拔出兇器,在戰(zhàn)場上,他殺人無數(shù),兵器刺進(jìn)人體后人的肌肉會急速收縮,所以每次必須花費大力氣才能拔出來,可這次竟然十分輕易的就拔了出來,搞得他用力過猛,向后一個踉蹌坐在地上。
而長安沒了支持就立刻倒在地上,此時終于有仆人回過神來尖叫出聲。
安王趕到時,李睿修正被一個老太醫(yī)包扎傷口,他滿臉嚴(yán)肅,不言不語,仿佛也感受不到疼痛,長安已經(jīng)被抬走了,因為三棱刺刺進(jìn)了長安的肺部,同時血槽又往他的血管里導(dǎo)進(jìn)去了空氣,而且三面受傷,怎么按壓都會使一面?zhèn)诔ㄩ_,根本止不住血,所以他沒等到大夫趕到就咽氣了。
李睿修手里還握著兩根根三棱刺,警惕的看著孟季岳,而孟季岳則是拿著一根染血的三棱刺坐在一旁翻來覆去的看,很是欣喜。
安王已經(jīng)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大概猜的出來孟季岳的想法,后悔自己當(dāng)時應(yīng)該跟這個憨貨一起進(jìn)偏廳的,他揮手遣散了侍衛(wèi),拍了拍孟季岳的肩膀讓他回神。
安王看著李睿修道:“李駙馬可還安好。”
安王問安好,就是暗示想要壓下此事了,讓李睿修閉嘴。
李睿修并沒有接收到,卻還是抱拳道:“李某只是皮外傷,但李某并不是駙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