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挨揍,江宏盛豁出去了,雖然他沒有經(jīng)驗,雖然他是個太監(jiān),但是他勇于做一個情感咨詢師。事實證明,只要你敢干,就會有市場。
有病亂投醫(yī),江公公的第一個客人就是朱樉。江宏盛終于在朱樉的臉上看到了希望,朱樉同樣在江宏盛臉上看到了希望……
兩個人各自瞪著水汪汪的眼神對望了半晌,朱樉道:“快說?!?/p>
咳咳……江宏盛清了清嗓子。專家講話之前總是要賣賣關(guān)子的,這是職業(yè)素養(yǎng)……
朱樉一瞪眼:“再不說就六十……”看你還裝不裝X
“我說!”江宏盛道:“徐家小姐不來,定是生氣了。”
廢話!“七十……”
“我還沒說完呢?!苯晔⒚傲撕梗骸芭畔?,定是因為那對鐲子徐家小姐才不高興,您想啊,這鐲子是太子殿下送去的,若是您親自送的,徐小姐就高興了?!?/p>
朱樉眨了眨眼睛:“你是說,儀華是因為我沒親自送鐲子?”
江宏盛狂點頭。
朱樉一拍大腿:“我怎么沒想到呢?!迸耐甏笸?,又拍了拍江宏盛的肩膀:“繼續(xù)說。”
江宏盛硬著頭皮往下編:“依奴才看,不如殿下就再送點東西過去,徐家小姐許就不生氣了呢?!?/p>
朱樉點頭笑了:“起來吧?!庇謫枺骸八褪裁??”
江宏盛苦思冥想:“送東西要投其所好?!敝鞓居X得說的太有理了,做受教狀,洗耳恭聽。江宏盛撓了撓鼻尖,繼續(xù)說:“就說上次那墨玉的鐲子,雖是名貴之物,可徐府這樣的大戶,這種東西是不缺的?!?/p>
朱樉點了點頭。
“送就送點稀奇的,還有,最重要的,不能送完了,就完事兒了,送的這東西得為以后做打算?!?/p>
這話說的高深了,朱樉不懂:“怎么為日后做打算?”
江宏盛的思維開始活躍,有了靈感,他說的更起勁了:“打個比方,殿下若是送個鳥兒去,往后您還能時常的去問問那鳥兒如何了,再逗逗那鳥兒,送點鳥食什么的,這就是為日后做了打算?!?/p>
高!實在是高!朱樉對江宏盛另眼相看了。
兩個人越說越投機,琢磨來琢磨去,朱樉決定送一匹馬,御馬。
前段時間進貢了一批御馬,朱樉討了兩匹小馬駒,性情溫順,剛剛訓(xùn)好的,準(zhǔn)備送給儀華一匹。
如今的江宏盛已經(jīng)不是幾天前的江宏盛了,現(xiàn)在他是二皇子最得意的奴才,簡直就是形影不離。江宏盛做的很稱職,快到端午節(jié)的時候,他差了一個自己的手下的小馬仔,跑到徐家門口蹲著,打探消息去了。
據(jù)可靠消息稱:徐家大小姐端午節(jié)要去踏青。
好機會!朱樉做好全方位準(zhǔn)備。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到了端午節(jié),三郎朱棡來了,他也要去踏青:“老二,一起去吧?!敝鞓久[手:“不去,不去?!敝鞐灠阎鞓緩念^到腳打量一番,道:“真是怪事,你不去?”
“不去,我這…要…溫書,對!我要溫書?!敝鞓疽荒樥J(rèn)真像。朱棡差點笑噴:“你溫書?書放在哪你都不知道了,你還溫書?”
“信不信由你吧,我還有事,不和你說了?!敝鞓酒铺旎念^一次不合他計較,搞的朱棡很不適應(yīng)。既然朱樉不去,那就去找老四,朱棡跑到朱棣的殿里去了。
端午節(jié)踏青很熱鬧,儀華沒乘馬車,而是換了一身男裝,帶著小九出了出了門。集市人來人往,商業(yè)區(qū)嘛,繁華點很正常,儀華和小九目不暇接,看看這邊,再看看那邊,東西買了不少。
一邊逛儀華一邊觀察,她覺得可以適當(dāng)拓展點新項目了,不然只賣點山貨,能賺所少錢?
開國伊始,朱董事長還在外面打游擊隊,不過戰(zhàn)事都集中在北方了,那里是蒙古人的老家,應(yīng)天一代還是很穩(wěn)定的。只要時局穩(wěn)定,人們就開始努力的改變生活質(zhì)量了。儀華發(fā)現(xiàn)如今街上開了不少新店鋪,更有很多人家在城里城外的置了田地,開始蓋新宅子,雖是節(jié)日里,可斧鑿之聲不絕于耳。
小九皺著眉頭,她覺得這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慕ㄖ胍籼珶┤肆?。伸手拉了一把儀華,道:“公子,這聲音太大,咱們往那邊去,別吵著您?!?/p>
儀華卻盯著人家蓋宅子的人發(fā)愣了。
小九順著儀華的目光看過去,沒發(fā)現(xiàn)什么新鮮東西啊,不過就是一群工匠在蓋房子嗎?小九又喚了一聲:“公子?”
儀華這才回神,笑道:“叫我公子,還不太習(xí)慣呢?!毙【诺溃骸霸蹅兺鶆e處去吧,這里太吵人。”儀華一擺手,道:“不忙,我去問問這家主人?!?/p>
小九只好跟在后面,真不知道這位大小姐想干什么。
儀華上前找了這宅子的主人,可惜主人家不在,在這里的是個管家。儀華先是拱手行了禮,方道:“晚生家里也住在這街上,這往后咱們便是街坊了,特來問候?!?/p>
管家見面前少年是個偏偏公子,又有禮數(shù),也不煩他,回了禮。
儀華便問管家,這戶從哪來,姓什么,何時搬過來。
管家倒還熱心,一一回了儀華。
儀華又問建這宅子的工匠何處尋來?工錢幾何?
管家苦嘆一聲:“這位公子可是不知道,建新宅子可把人累苦了,不說旁的,就說著找工匠,就是一大難事,手藝不好的咱用著不放心,手藝好的工匠現(xiàn)如今是可遇不可求啊?!?/p>
儀華聽了點點頭。
管家繼續(xù)說:“找到了好工匠,還有其他事,木匠上了大梁,石匠就好跟上了,可是木匠是木匠,石匠是石匠,誰都不愿意多干點活,這一銜接就是矛盾,可苦了我們這些雇主,我們是寧愿多花些銀子,可無奈人家不愿干這些雜活?!?/p>
儀華越聽心里越興奮。
正說著,宅子里有人跑出來,對管家道:“吳管家,那邊木料可是不多了,你快些著人去,明日若是不來木料,我這可要停工?!?/p>
管家應(yīng)了一聲,回身對儀華道:“小公子,在下不能陪你了,你也瞧見了,這邊兒事多,待宅子建好了,定請小公子來府上一坐?!?/p>
儀華笑著拱手道:“老伯您去忙,不用客氣?!?/p>
管家轉(zhuǎn)身去了,邊走邊嘟囔道:“這宅子建好了,估計我這把老骨頭也零碎了?!?/p>
小九在一邊靜靜的等著,轉(zhuǎn)頭看了看儀華——樂的好像開了花。
儀華腦子里突然就冒出一個情景:自己搖身一變成了包工頭兒,帶著黃橙橙的安全帽,站在建筑工地里監(jiān)工,看著一群工匠上窗欞,安鐵馬……
新項目,這就是新項目啊。
正在做發(fā)財夢,只覺得身后有人重重的拍了自己一下,唬得儀華猛的回頭,竟是三皇子,儀華低身施禮道:“見過三哥哥?!?/p>
朱棡道:“我猜今日你定會出來,沒想真就遇上了。”
儀華見朱棣也跟在后面便也俯身施了禮。
朱棡笑道:“看來徐老板生意不錯,挺忙的吧?不然怎么不進宮了呢?”儀華道:“不是生意忙,只是家中事多,實在沒有閑暇?!敝鞐灥溃骸斑@里人多,好生叫人厭煩,既是端午踏青,便要出城去。”
儀華猶豫一下,道:“那也好,一起去吧?!?/p>
朱棡叫了馬車,回身看了看儀華,低聲吩咐身邊侍從道:“你去告訴我二哥,就說儀華在城外翠屏坡。”侍從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離去。
朱棣站在身后,看了看儀華,略有所思。
一路上儀華只想著自己的新項目,對朱棡只哼哼哈哈的應(yīng)對著。朱棡不知道儀華在打什么算盤,總覺得二皇子不在,這丫頭好像不對勁。
朱棣倒是老老實實的坐在車子里,一句話都不說。
到了翠屏坡,幾人下車,儀華開始踏青。不就是踩踩青草嗎?免費的,可勁踩唄。踩著踩著,朱樉同學(xué)來了,騎著一匹馬,后面侍從還牽著一匹。
儀華看見他略有點尷尬,挑了挑眉,姑娘決定裝傻充愣。
朱樉本來找人去徐家接人的,但是一到徐家,儀華已經(jīng)出發(fā)了。朱樉又想揍人了,這個時候朱棡的侍從來了。二皇子也就一個高蹦起來,出了宮。
朱樉翻身下馬,見兩個弟弟都在,先打了招呼,才朝儀華走了過去。醞釀了一會兒,方要張口,卻聽身后朱棡道:“我說老二,你不是說今日要溫書嗎?怎么跑到這里來了?”
朱樉頓住了,見儀華瞪著眼睛看著自己,他解釋道:“我,溫完書了?!边@話說的十分沒有底氣。
儀華哦了一聲,繼續(xù)踩草。
朱棡突然大笑:“老二,你今天看書好快啊,我能問問你看了什么嗎?”
朱樉想殺人滅口。
儀華看慣了哥倆斗嘴,覺得沒什么新意,沒搭理他們。一邊的朱棣倒是看中了朱樉牽來的兩匹馬,雖然是馬駒,可一看就是好馬。上前拍了拍,問道:“二哥,這不是前些日子進貢來的御馬?”朱樉沒想瞞著他們,道:“我向父皇討來的?!?/p>
朱棡道:“你討了兩匹?不賴嘛,送我一匹如何?”
朱樉像防賊一樣的眼神看著朱棡,走到兩匹馬跟前,伸手牽過韁繩往遠走了幾步方道:“想要自己去討?!?/p>
朱棡一幅土匪像,湊近了道:“你自己要兩匹也沒用,還能一下子騎兩匹???”
朱樉臉有點紅,道:“你管不著。”
儀華這才看到兩匹馬,走了過來。她對馬沒什么研究,不知道好壞,不過沒成年的東西都比成年的東西萌些,看上去討人喜歡,伸手拍了拍,那馬還很配合的擺了擺腦袋。
朱樉道見儀華對馬感興趣,樂道:“你們喜歡自己去討,儀華是討不到的,就送儀華一匹吧?!?/p>
儀華仰頭看了看朱樉,把手收回來了。
朱棡在一旁恍然大悟,拍了拍朱樉的肩膀道:“二哥,我自己去向父皇討?!庇謱x華道:“你就收下吧,不然日后咱出去遛馬,你沒有好馬會被落在后面?!比缓舐冻鲆馕额H深的微笑。
儀華忙擺手:“不用不用,我有馬,有馬?!?/p>
然后她看到朱樉黯然神傷的臉,有點不忍心,解釋了句:“御馬,不是萬歲爺賞賜的,萬萬不能收?!?/p>
朱棡道:“這怕什么,御馬腦袋上也沒刻字,我們不說,誰知道,你且收下?!?/p>
儀華依舊不收,朱棡勸了半天,突然挑眉道:“難道還要太子殿下送的,你才肯收嗎?”
儀華一咬牙:“我收了。”緋聞傷不起啊,傷不起!
這回朱樉樂了,將韁繩遞給儀華,道:“起個名兒吧?!?/p>
這個時候都興給馬起個名,驊騮、赤兔、九花虬什么的。
人家一問:您騎的什么馬?。磕憔涂梢源穑嚎?下九花虬。倍牛~!
甭管是不是好馬,這么一說,就顯得有檔次,說白了,就是裝X
二皇子牽來的這兩匹馬,還真不是普普通通的馬,這真是好馬。幾個人就開始起名字了,因為是棗紅色的,朱棡說:“我看赤駿不錯。”說著從馬車?yán)锶×怂液攘艘豢谒?/p>
朱樉對于起名這事兒不擅長,憋了半天,方道:“華駒,怎么樣?”
朱棣眉頭一皺,道:“儀華的馬就叫華駒?”一旁的朱棡哈哈大笑起來,朱樉回頭猛瞪了他一眼,朱棡憋回去了,肩膀卻還在一聳一聳的。
朱樉惱道:“這名兒我起不好,老四,你說一個?!?/p>
朱棣也從車?yán)锶×怂?,喝了一口,抬眼看了看儀華,略思片刻道:“你瞧那馬首之上有一白斑,叫‘逐日’,可好?”
兄弟倆都贊說好。朱棡回頭問儀華:“你覺得如何?”
儀華正忙著與馬培養(yǎng)感情,也沒看兄弟幾人,只說:“不好,我不喜歡這些名字,拗口的很。”
朱樉道:“那依你,叫它什么?”
儀華看了看朱樉,咧嘴笑道:“這馬是二殿下賞的,總要記得殿下的恩德,給它起名字,得一聽就能讓我想起你?!?/p>
朱樉這個樂啊,決定回去重賞江宏盛。湊到跟前聽著。
朱棡和朱棣也覺得儀華這想法不錯,朱棡點頭道:“好想法,不過想好了叫什么?”朱棣沒有說話,揚手喝了口水。
只聽儀華道:“既然這馬是二皇子賞賜的,就叫‘小二爺’好了”
朱樉哭笑不得……
噗~~!
朱棣噴了朱棡一臉?biā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