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爾福莊園華麗累贅的裝飾色彩逐漸在視野中褪去,晨光暖烘烘地灑在了巫師臉上,窗外傳來一陣婉轉(zhuǎn)悅耳的鳥啼聲。
有冰冷的手指正順著他的脊背肆意妄為地劃動著,像是在描繪著一幅抽象畫，指甲微微嵌進(jìn)肌膚中,帶來足以將人從夢中驚醒地刺痛感。
“蓋勒特?！卑⒉凰奸]著眼睛沙啞著說,遍布全身的不適感和疲憊幾乎讓他輕微呻|吟出聲。
手指停住了。
“這么說，阿爾,”趁著他醒來之際,金的黑魔王以一種令人不安的度移開了手指,仿佛墳?zāi)估飵淼谋鶝鰵庀⑦h(yuǎn)離了一些，語氣罕見近乎溫柔地問，“你是否是因為已經(jīng)找到了規(guī)律才會這么做的？”
“并非——”
一連串古怪地輕笑聲截斷了巫師的話,格林德沃俯下|身，循著阿不思的手腕曖昧地下滑，輕輕巧巧的在對方睜開眼睛的瞬間取走了屬于巫師的花楸木魔杖。
阿不思神情不變，除了細(xì)長的手指猛地一收，空空攏住，眉間不動聲色地皺了起來。
“現(xiàn)在我們來好好談?wù)劇！备窳值挛肿藨B(tài)恣意地輕聲說，他身上只披了一件敞開的睡袍，露出了光滑如大理石般堅硬而完美的胸膛，奪走魔杖之后，他反而不再顯得不那么單方面地桎梏對方了。他只是狀似隨意地撩起巫師的一縷深紅長，抬頭一笑。
“你是怎么現(xiàn)的？”
阿不思凝視了他片刻，招來了睡袍，松松垮垮的系好，這才淡淡地開口。
“我曾猜測過這個世界的規(guī)律……除搜尋不到巫師蹤跡及狼人吸血鬼以外，它看上去并無不同，在你‘看見’我死亡一幕前一晚，我選擇了用麻瓜的方式探尋原因?！?/p>
這就是伊莎貝拉推門看見他手上正翻看著《時間簡史》的緣故。
“我推測這是兩個平行世界，變動的僅僅是非麻瓜生物，而你我恰巧位列其中。即便我萬分好奇造成這種變動的原因，尋找二者之間的聯(lián)系和破綻仍是要點。”
“繼續(xù)。”格林德沃修長的手漫不經(jīng)心地轉(zhuǎn)著屬于巫師的魔杖，差不多算是傲慢地說。
“是魔力的區(qū)別亦或是意志的影響？”阿不思停頓了幾秒，口吻平淡，“二者難以辨別卻易于辨別，直到我注意到另一個重要的點?！?/p>
格林德沃抬了抬眼，恰巧對上了一雙鋒銳透徹的湛藍(lán)目光。
“是時間?！彼v騰地說，“這么說，你猜到了，是嗎？”
“我出現(xiàn)的時候是3月18日，相隔十三天后，你在海邊見到了屬于巫師界的記憶?！卑⒉凰祭^續(xù)道，并未回應(yīng)，完全沒察覺到對方的語氣瀕臨爆似的，“十三對于麻瓜而言屬于詛咒的日期，然而我們卻并非如此……你我深知它具有魔性。接著是4月8日，在隔了三天過后伊莎貝拉的卡車上，我見到了霍格沃茨。五天后，卡倫一家捕獵的那一天，我看見了哈利。不難現(xiàn)其中的規(guī)律，我曾妄自推測下一次將間隔七天，然而什么都沒生。為什么？”
燦爛的金色光線持久地照射在他們身上，卻帶不來絲毫的暖意。
“是否因我的狂妄自大揣測失誤？捫心自問，我難以得到比這個答案更貼切實際的。但這一切直至我察覺你在收集動植物材料上浪費過多的時間?！卑⒉凰紲匚臓栄诺啬曋鴮Ψ?，神情像是掩藏了鋒刃的尖刀，透徹的足以令人渾身顫，“為什么在我提議制作魔藥時，你給予了全力的支持？在你以收集魔藥之名失蹤的時候究竟在做什么？這些又究竟意味著什么？我恐怕不得不聯(lián)想到你曾經(jīng)的所作所為?！?/p>
“是我提前找到了截斷相連接頻率的方法，”格林德沃口吻散漫地承認(rèn)了，語氣就像是在談?wù)撝裉斓奶鞖庖粯与S意，“也是我以一己之力強(qiáng)行打斷了它們。沒錯，這么說，而你在我身上找到了突破口，開始擾亂我的思緒？阿不思，告訴我，你是真的——在利用我？”
“正如你試圖將我永遠(yuǎn)囚禁在這個世界?！?/p>
而阿不思平靜地回答。
“永遠(yuǎn)的霍格沃茨，脆弱無依的學(xué)生，和弱不禁風(fēng)的巫師們，這些就值得你不顧一切地拋棄眼下的一切？”金的黑魔王嗤笑著挪動著指尖，在深色杖身上的一塊焦黑的傷疤停頓了片刻，抬起頭說，“我猜猜，他們是不是已經(jīng)無能到了連魔法部陷落的地步？”
“蓋勒……”
“你所推斷的一切都是對的，全部，除了一件事被遺漏了?！备窳值挛秩崧暣驍嗔怂D(zhuǎn)了一圈魔杖，讓火星在杖尖迸著，眼眸如地獄深淵般深不見底，臉上卻逐漸翹起了一個篤定而不祥的笑意，“完美計劃中的疏漏，阿爾，你真正意識到了嗎？”
電光火石間無數(shù)種畫面涌進(jìn)了巫師的腦中，飛的一一掠過，其中一種浮起的須臾間阿不思猛然直起身，神情如被冰霜凍結(jié)過了一樣，前所未有的震怒幾乎攝取了他大部分的理智，雷霆般的慍怒氣勢瘋狂升騰著，他似乎是在強(qiáng)自按捺著想要動手的意愿了。
“把它還給我?！彼f。
金在光線下跳躍閃爍著刺目的光芒，格林德沃低笑了一聲，笑意卻未達(dá)眼底，冷冰冰的轉(zhuǎn)瞬出現(xiàn)在了距離巫師數(shù)英尺的地方，停止了旋轉(zhuǎn)掌中的魔杖的動作，拿著它仔細(xì)端詳了片刻。
“它真適合你，”他近乎惋惜地說，“多么令人驚嘆的保護(hù)欲和力量啊?！?/p>
接著他無動于衷的——
“蓋勒特·格林德沃！”
一道無聲咒擦過堪堪避開的吸血鬼，阿不思不知何時站在了另一邊，空著手，睡袍僅能勉強(qiáng)遮蔽住身體，狼狽極了，燃燒著的湛藍(lán)眼睛卻耀眼的不可思議。
“住手！”他厲聲喝止，呼吸像是鋒利的刀刃割著他的肺部，冰冷徹骨，無可想象的猜測逼迫他幾乎是嘶啞而尖銳的威脅了，“你——”
但格林德沃毫不理會。
阿不思聽到了咔嚓的輕微斷裂聲，嗡嗡的在他腦中轟鳴著，震得眼前一片眩暈。
“帶著鐐銬跳舞不一貫都是你的強(qiáng)項嗎？”他冷酷的金情人扔掉了斷成兩截的魔杖，又一腳踢開，目光移到了他臉上，柔聲嘲諷，“自顧不暇先生，現(xiàn)在你還打算用什么方式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