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這位同學(xué)是找我有事嗎?”秦瓊琋說話間,視線也在四周轉(zhuǎn)了一圈,發(fā)覺逐漸有人停住腳步圍觀,眉頭便是一蹙。
他很不喜歡這種像是被人當(dāng)成猴子在表演猴戲的感覺。
竹竿男卻顯然是很陶醉于這種被關(guān)注的感受,高瘦的長條條得令人難受的身體,筆直地堵在秦瓊琋面前。傲然地抬起頭,扯了扯胸前對他而言昂貴的品牌領(lǐng)帶,理直氣壯地命令道,“我沒錢了,給我點錢花花?!?/p>
“我記得你一共從我這里‘借’走過二百五十……萬?”望著一身品牌的竹竿男,秦瓊琋嘴角笑意越來越濃,特地加重了借字的音量。
原身的吃穿用戴盡管沒有刻意奢侈,但是依舊可以從中看出他的家境殷實,又因為平日沉默寡言,不常在人群走動,便被有心人放到了眼里。在竹竿男第一次嘗試勒索,輕松獲得幾百天華幣后,之后的每次勒索就都逐漸加大了金額數(shù)量。
三年間,竹竿男胃口越來越大,也越來越貪婪,有時為了滿足虛榮心,還會帶著手下一同前來。輕松地就完成了從幾百到幾千再到幾萬的跨度,累積下來一共要走了三百萬左右。秦瓊琋會說成是二百五十萬,一方面是因為他并沒有認真算過這筆錢,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他有意激怒眼前這個人。
果然,聽到了二百五這個詞,竹竿男一下子就怒了。
“你竟然敢罵我?!”
瞪大了眼,一拳便朝著秦瓊琋的臉頰打了過去,引起圍觀女生的一陣驚呼,眼中紛紛流露出對一張好看的臉即將掛彩的遺憾。
卻只見秦瓊琋微微扭頭,便避開了竹竿男的攻擊。而后借著竹竿男大動作的掩護,指尖匯聚著才修煉出來的不多內(nèi)力,迅疾如幻影般在竹竿男身上的幾處穴位接連點過,除了被點穴的竹竿男,一時之間竟無人察覺到秦瓊琋的舉動。
竹竿男只覺得身上幾處被秦瓊琋點到的地方傳來一陣陣火辣的疼痛,痛得他顧不及再教訓(xùn)秦瓊琋,連忙伸手按揉那幾處疼痛的地方,企圖讓自己好過一些,卻只覺得越來越痛。
直痛得齜牙咧嘴,半彎下腰,捂著痛處。顫著手,指向秦瓊琋,“?。『猛?!你剛剛對我做什么了?!”
這一幕看得圍觀群眾不約而同地竊竊私語,譏笑鄙夷起竹竿男來。
竹竿男先動手不說,竟然還在秦瓊琋什么都沒做的情況下,誣賴秦瓊琋對他做了什么?勒索不成,改為碰瓷了?
還真是第一次見無賴的碰瓷人。
竹竿男聽到眾人的譏笑,臉上青一陣紅一陣,最后抹了抹額頭的冷汗,放下一句狠話便跑去了醫(yī)務(wù)室。
“你!你給我等著!”
聽到身后響起的一陣陣笑聲,落荒而逃的竹竿男此時不由得后悔。
早知道會這樣,就不該因為看不過眼秦瓊琋出名,想下他的面子,把他堵在學(xué)校有人行走的地方了,如果今天自己像以前一樣把秦瓊琋堵在學(xué)校角落,那樣也不至于像現(xiàn)在一樣這么丟臉!
看竹竿男跑了,秦瓊琋也沒追究的心思。
對這種沒有足夠的錢,還愛面子,又已經(jīng)習(xí)慣了花錢大手大腳,用慣奢侈品的人來說,只要不再有大金額的錢使用,對他來說就是最大的折磨了。
不說這些折磨會讓他痛苦一段時間了。就說在這樣的折磨下,他最終會選擇對更多有錢的人下手,直至惹到不該惹的人又或是直接犯罪,那樣的后果很可能就是讓他痛苦一生了。
很多時候,根本沒必要自己出手,作死的人就會把自己作死,何必再白白弄臟自己的手。
只是該給竹竿男背后的人一點教訓(xùn)了。
勒索事件在天華發(fā)生得頻率雖然不高,但終歸還是較常見的。而這樣違反校規(guī)的事情雖然時有發(fā)生,卻沒多少人被處分過,究其緣由不過是勒索的人給了管理這些的人不少好處罷了。
秦瓊琋一面想著教訓(xùn)的方案,一面朝著他上課的教室走去。與此同時,早早就錄像了的圍觀群眾不約而同地將視頻上傳到了微播。
易縋嗪單手托腮,視線似有若無地偶爾滑過桌上堆積的文件,空出的另一只手轉(zhuǎn)動一會筆桿后,便在文件上簽一個名字,而后將文件丟到角落,又滑拉起來手機屏幕。
驀地,易縋嗪看到微播中出現(xiàn)了那個讓他一直搜尋的關(guān)鍵詞——秦瓊琋。
停下手上的動作,細細看去,就見到熱度不斷上漲的那一行字:秦瓊琋遭勒索!
易縋嗪猛地坐得端正起來,臉上不加掩飾地表現(xiàn)出了滿滿的肅穆,點進鏈接后雙眼一眨不眨地看完了全程,確定秦瓊琋沒有吃虧后才松了口氣,就知道沒人能從秦瓊琋那里討到便宜。
而后神色又是一凜,但是竟然有人敢對秦瓊琋不安好心,果然是對現(xiàn)在的日子覺得膩味了吧?
易縋嗪當(dāng)即拿起座機給王步卜打了個電話,吩咐了一系列事情下去。
只要有他在,就沒人能讓秦瓊琋不痛快。會臟了秦瓊琋手的事情也只需要由他去做就好,秦瓊琋要負責(zé)的只有——隨心而活,以及……
不離開他。
誰讓他是蛇呢?
冷血、自私、狹隘、狠辣、陰暗、偏執(zhí)。
易縋嗪從不否定自己的性格令人厭惡,也不在乎。他只要知道秦瓊琋并不討厭這樣的他,就足夠了。
而易縋嗪卻是沒有想過。秦瓊琋之所以不會討厭這樣的他,是因為秦瓊琋自己也是這樣的人啊……
蛇一樣的人,亦或者說——會偽裝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