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一個女生大冬天就穿著短裙校服會不冷??!這不是太詭異了嗎?
赤司的腦袋當機了一瞬,不小心遺忘了坂本好像從小學就是這個體質,他穿夏季校服的時候她也穿夏季校服,他換冬季校服的時候她還穿夏季校服,他開始在冬季校服外加棉衣的時候她依舊在穿夏季校服……
那身校服簡直就是不隨盛夏而來,也不隨寒冬而去……這么想來突然有點羨慕她的校服了怎么破?
“坂本,相信我,我能贏?!彼椭^給他冷敷,赤司俯視著她被長發遮掩在陰影下的側頰,格外莊重的語氣,仿佛在許下一個誓言。
坂本沉默不語地把冰袋換了一面,過了一會兒才道:“這件事赤司君之前就已經說過了?!?/p>
可我之前說過你不是沒信嗎?
她這么平靜,赤司只覺得整個人又開始煩躁起來,好不容易把這股煩躁壓下去,他開口:“你就沒什么想對我說的嗎?”
坂本垂著頭,睫毛在她細膩如白瓷的肌膚上留下一片陰影:“赤司君想讓在下說什么?”
赤司也不知道自己想讓她說什么,又或許她說什么都好,哪怕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句“比賽加油”也好,但這些她從來不會對他說。
想到這里,他更煩躁了,她現在離他那么近,近到他只要再靠近一點就能把她抱進懷里,可惜憑借著坂本的反應能力,他一定是抱不到的。
他曾經覺得黛千尋跡部他們可笑,但現在的他和他們有什么區別?就算有也只是更可笑吧,跡部已經看穿了一切選擇退出,黛千尋對坂本向來就是口花花,到頭來真正陷進去的人也只有他一個而已。
她現在對他所做的一切在赤司看來就像是高高在上的憐憫,不想再繼續這種子虛烏有的曖昧,他掙了一下,結果他傷勢未愈的左手根本掙不開坂本的力道。
“赤司君現在不要亂動比較好?!崩浞蠼Y束之后,她把冰袋放在了一邊,依舊保持著半蹲在他面前的姿勢,檢查著他手臂的恢復程度,“請恕在下直言,赤司君的傷情在惡化?!?/p>
他又掙了一下,這一次坂本為了固定住他的手臂直接一只手上滑按住了他的肩膀,兩個人的距離更近了,近到他一低頭就能吻上她的發絲。
于是別說手臂了,赤司整個人都僵了,腦袋里閃過一個可恥的念頭——如果他這時候親她,她還能躲開嗎?
這個問題有些難度,不是他不相信自己,而是他太相信坂本的逼格,好像有一次他差點壓在她身上抓到她的胸,不過被她用不知道什么原理的秘技把她自己和黛千尋掉了個包,如果他再親到黛千尋……
對不起那畫面太美,他承受不來第二次。
坂本卻在這時抬起頭來,黑色的過肩長發下是一張精致得不食人間煙火的臉,越是精致越讓人把持不住,越是不食人間煙火越讓人想叫她露出其他表情。
可只有片刻,她便站起身來,再次拉遠了兩個人的距離:“赤司君是打算對陣開成高中的那場比賽上場嗎?”
與開成中學的比賽是對戰秀德的上一場,除去今天只剩下四天的時間。
赤司答了聲是,眉頭微蹙,就算是再勢在必得,這般困境下說是一點擔心都沒有也是不可能的。
而事實情況也確實不容樂觀,坂本是對的,太過急切的復健和恢復訓練造成了傷勢惡化,甚至不只是有所動作時,等到與開成中學比賽的前一晚,陣痛已經變成了經常性乃至習慣性的疼痛,赤司一個人從醫院里走出來,手機就在他身旁,上面一排的未接電話。
赤司沿著那排未接看下去,還沒等他看到底,又有電話打了進來,這次是白金教練。
“赤司,你才十五歲,你知道封閉針的副作用嗎?”即便是白金教練也很少會插手赤司的決策,畢竟這孩子比同齡人成熟太多,有些事情比成年人看得都要遠,也很有自己的主意,但這件事怎么想都做得太過了,至少為了一次比賽,還不至于做到這種份上。
“是,我知道?!迸c白金教練相比,赤司的語氣太過平靜,“我了解自己身體的承受能力,不會有問題的?!?/p>
接完了這個電話,赤司直接將手機關機,反正其他人大概也是會說差不多的話,他現在需要靜下心來為明天的比賽養精蓄銳,沒必要為不相干的人浪費精力和體力。
第二天與開成中學的比賽赤司在本次冬季杯中第一次坐在了替補席上,這對于所有關注著這場冬季杯的人來說無疑都是個大事件,特別是洛山此次的對手開成中學,看到赤司以替補的位置出戰比賽一時間都搞不太清楚狀況,開幕式的時候他不是連護具都沒拆嗎?現在這什么情況?到底是虛張聲勢還是他真的恢復到了可以上場比賽的程度?
開成中學的隊員們自然希望是第一種,不過在第四節開始的時候,洛山提出換人,看到赤司換下了原本的控球后衛,就注定著他們的希望會就此落空。
——壓倒性的實力和優勢。
當赤司上場時,觀看比賽的人們一度陷入了格外罕見的沉寂。一來就算沒有赤司,洛山的優勢也十分明顯,這時候換上王牌,還是受傷的王牌明顯多此一舉。二來也是最重要的一點,赤司的傷勢曾經在冬季杯開幕之前就被大肆報道過,因此沒有人敢相信在開幕式過后的第十天,他就能以巔峰狀態回歸賽場。
不過赤司確實回來了,帶著屬于他的帝王洛山也回來了。
赤司只上場了一節,只這一節,就將分差從二十分拉大到了四十分。
108:65,看他打比賽的樣子就像沒有受傷過一般,和之前他帶領的所有比賽一樣沒有任何失誤,連帶著帶起了整個球隊的節奏,開成中學一開始還妄圖利用他左臂受傷的死角展開攻勢,最后也被他擊潰得徹徹底底。
伴隨著比賽結束的哨聲響起,他用這場比賽中的分差告訴所有人,赤司征十郎不會敗,洛山不會敗。
而在帝王回歸這件事中受到影響最大的,莫過于隔日就要與洛山交戰的秀德。
“呀咧,變得麻煩了,不愧是小真都害怕的家伙,感覺他讓我一只手我都盯防不住他呢!”高尾的語氣聽起來一如既往的輕浮,話雖這么說,臉上的笑容卻十分可靠,“小真你怎么看?這是他的全力嗎?”
這是他的全力嗎?
高尾在問他這個問題,綠間也在問自己,赤司在不用眼的情況下并不像其他奇跡的世代一樣具有對比起其他人壓倒性的進攻優勢,所以就他今天賽場上的表現來看,他確實是以巔峰狀態回來的。
但是那怎么可能?
就在十天前那次奇跡的世代聚首,離他最近的綠間就看出他的手臂根本不是沒有問題,是問題太大了。在其他人看來坂本阻攔他用剪刀刺向火神的行為可能是在保護火神,不過綠間看得清楚,坂本與其說是怕他傷到火神,不如說是怕火神或是反擊或是躲開加重他手臂的傷勢,他刺火神的那一下看似兇狠實際上根本沒什么力道。
十天。
綠間不知道他究竟用了什么辦法,可用了這么點時間就制造出傷愈的假象,估計付出的代價也十分巨大。
“赤司,既然你選擇上場,你應該就知道我不會因為任何理由對你手下留情?!毙愕屡c洛山的比賽之前,綠間與赤司在場邊相遇,赤發少年的整條左臂都被護臂遮住,看不出具體的受傷情況,綠間卻皺緊了眉,看他以首發的陣容出場,心里說不清是什么滋味。
赤司不動聲色地抬頭望了他一眼,不帶有任何前隊友的情愫,就像是面前的人只是個普通的比賽對手,然后他輕輕勾了勾唇:“真太郎,你已經自負到說得出要對我手下留情這種話了嗎?”
意思被他故意曲解,綠間的眉頭皺得更死,目光越過赤司的肩膀,落在和其他隊員坐在一起的坂本身上,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點緊張,只有她是真正的冷靜,這態度簡直像她已經看穿了一切,就在靜靜地看赤司作死一樣。
她不是赤司的青梅竹馬嗎?她不是洛山的經理嗎?她……真的知道赤司在做什么嗎?
赤司手臂受傷的事不是什么秘密,所以接下來無論是對陣哪一隊的比賽,對方都會逼他越來越多的使用左手。大家都在賽場上打到了今天,沒有人是不想贏的,再說從弱點下手擊潰對方也不算什么卑鄙的行徑,就算是今天負責盯防他的高尾策略同樣是這樣,在高強度的壓力下,他的左手臂必定會如同一顆定-時-炸-彈,全場四十分鐘,他能撐下來都是奇跡。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看到了赤司臉上勢在必得的笑容:“記住我說的,真太郎,從以前至今我在任何事上都沒有輸給過坂本之外的人,今后也不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