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見溫承書換好了衣服下樓,溫宜年放下懷里的抱枕,從沙發(fā)上起身,看著他:“哥,不是說今天不去公司嗎?”
“臨時有個重要會議?!睖爻袝鴮⑿淇诘目圩酉岛?,抬眼看著他臉上略微有些局促,一副有話想說卻又不敢開口的表情。
“怎么了?”溫承書問。
“那個,今天不是過節(jié)嗎......”溫宜年抬起眼睛有些小心地打量著他,“我想邀請朋友來家里玩,可以嗎?”
“可以?!睖爻袝f,“但是不能喝酒?!?/p>
溫宜年立刻點頭,答應(yīng)下來:“好?!?/p>
溫承書走到鞋柜前彎腰換鞋,余光瞥見還站在旁邊的溫宜年,直起身看著他:“還有什么事?”
溫宜年抿了抿嘴,又問:“那可以讓他們在我們家留宿嗎?”
溫承書心想,也不知是從哪兒學(xué)來的得寸進(jìn)尺,無奈點頭,說:“可以?!?/p>
“謝謝哥!”溫宜年很快笑了,語氣也輕快起來,“路上注意安全?!?/p>
像是迫不及待地趕他出門。
溫承書無奈又好笑,正要出門,突然想到邢野之前給他發(fā)來的微信,說在宿舍樓下看到溫宜年和一個妹子拉拉扯扯。
他一邊按動門把,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試探:“是女孩子嗎?”
溫宜年的臉‘騰’得一下紅了起來,磕磕絆絆地說:“有、有男有女,好幾個人呢……”
溫承書轉(zhuǎn)過頭掃了他一眼,溫宜年有些心虛地垂了下眼睛避開他的目光。
“注意安全,我走了?!?/p>
一直等溫承書關(guān)上門離開很久,溫宜年才突然反應(yīng)過來他那句“注意安全”里隱晦的含義,一下從臉頰燒到耳根。
什么啊。
與海外分公司的越洋視訊會議一直開到了夜里。
會議結(jié)束后,集團高層一一離去,溫承書摘下眼鏡,靠在會議室的軟椅上休息了片刻,目光沉沉地落在窗外繁華的夜色之中。
門被輕輕敲響,溫承書坐直了身子,思緒盡斂,平聲道:“請進(jìn)?!?/p>
女秘書推開門走進(jìn)來,說:“溫總,南風(fēng)集團的黃總還在會客廳等您?!?/p>
溫承書略微皺眉:“他還沒走?”
“……是的。從下午一直等到了現(xiàn)在,說今天一定要見您一面?!?/p>
“知道了?!睖爻袝谢乜勘成希罅四笞约旱纳礁?,嗓音有些疲憊,“幫我在梨春苑訂個位置,讓老陳五分鐘后到公司樓下等我?!?/p>
女秘書點頭:“好的?!?/p>
與此同時,家里的小朋友顯然早就把他出門前交代的話拋在腦后。
茶幾和地板上空了的易拉罐東倒西歪地隨意丟放著,沒吃完的燒烤外賣還堆在餐桌上。
酒量最差的王辰早早地倒在沙發(fā)上睡了,李苗苗披著一條毛毯盤腿在飄窗前玩鳥。溫宜年的臉紅撲撲的,漆黑的眼睛也被酒意染得濕漉漉的,他拿了杯水遞給李苗苗,在她身邊坐下,趴在飄窗前,像只溫順的小奶狗。
墻上一百多寸的曲屏電視機泛著瑩瑩的光,耳邊是震耳欲聾的游戲音效,郝飛盤腿坐在茶幾前的地毯上,活生生把手柄游戲玩成了體感游戲。
邢野手肘抵在茶幾上,偏頭撐著腦袋,盯著屏幕里的游戲畫面出神。
旁邊的郝飛由于身體擺動幅度太大,后腰一不留神懟在茶幾邊沿上,伴隨著一聲慘烈的嚎叫,屏幕上亮出一排顯眼的紅字:GAME OVER
這一聲沒能驚擾到邢野神游,倒是把沙發(fā)上的王辰震得一個激靈,一翻身從沙發(fā)上栽了下來,動靜不小,又連著把趴在飄窗前快睡著了的溫宜年嚇了一跳。
王辰迷迷瞪瞪地從地上坐起來,揉了揉腦袋:“……地震了?”
“沒有,該睡覺了?!崩蠲缑缗み^頭對他說,又抬手在旁邊睜著兩只眼睛發(fā)癔癥的溫宜年頭上揉了一把,“你也睡覺去吧?!?/p>
溫宜年的臉更紅了,他搖了搖頭,小聲說:“不困?!?/p>
“快去睡吧,眼睛都直了?!崩蠲缑缧χ鹕?,找了個垃圾袋將桌上的易拉罐收拾起來,用腳尖輕輕踢了踢還坐在地上沒反應(yīng)過來的王辰,“廢物弟弟們,散了散了?!?/p>
郝飛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站了起來,揉了揉后腰:“我們睡哪兒啊小可愛?”
大門突然被敲響了,撐著腦袋發(fā)呆的邢野倏地轉(zhuǎn)過頭,眼睛微微一亮。
李苗苗也朝門口看了一眼,奇怪道:“這么晚了,誰呀?”
溫宜年起身走過去開門:“……應(yīng)該是保潔阿姨,我剛剛叫的?!?/p>
邢野看著門口走進(jìn)來的保潔阿姨,心里燃起的期待落了空,眼眸里的光也跟著黯淡下來。
最后沒忍住,逮著空小聲問溫宜年:“大中秋的你哥也不回家???”
溫宜年皺了下鼻子:“本來說是今天在家的。但是下午突然說要去公司開會,就走了……”
邢野細(xì)微地蹙起了眉頭:“我們過來之前?。俊?/p>
溫宜年點頭:“是啊,中午吃了飯才走的。”
邢野心中微微一沉,抬頭掃了一眼時間,十二點十分……什么會能開到現(xiàn)在。
保潔阿姨在客廳打掃衛(wèi)生,溫宜年帶著他們?nèi)タ头?,有點犯難:“不過我家只有三間客房……”
“嗨,多大點事兒啊?!焙嘛w抬起胳膊搭上邢野的肩膀,沖他揚了揚眉,“我倆擠一下得了唄?”
邢野神色懨懨,掀開他的胳膊,走進(jìn)房間撲在床上,把臉埋進(jìn)被子里沉沉地嘆了一口氣。
“靠,至于這么嫌棄我嗎?”郝飛說。
靠,至于這么嫌棄我嗎?邢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