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二,十個百戶官按時來到千戶所馮有財家,在會客大廳,諸人都坐好后,馮有財對每個人都審查一遍,發現沒有敵人,都是正兒八經的軍戶。
過了十多分鐘后馮有財開始說話,“今天叫大家來主要是認識一下,本官上任也有一段時間了,一直忙著與蒙古人交戰,沒來來得及與大家交流交流,坐在我邊上的這位叫張揚,是我的軍師,能力嘛很一般啊,我安排這么久的事情都沒有有給我辦好,今天我當著大伙的面對其提出強烈的批評?,F在我們寧夏鎮的每個千戶所都受到蒙古人的攻擊,特別是鹽池和靈武,隨時都有破城的危險,要是他們被攻破了城防,那咱們就被包圍起來了,想逃都沒有地方逃啊,我們東面,北面和西面都是蒙古人,要是南面再被蒙古人占領了,那么大家說,咱們該怎么辦呢?這個時候我讓他去整頓軍隊,做好隨時突圍的準備,沒想到半個月了他都沒有整頓一個士兵,我很生氣啊,這是不要命的舉動啊,這是要大家的命啊,要咱們千戶所幾萬軍民的命啊,你們說我該不該生氣呢?是不是把他拉出去砍了呢?我想在蒙古人就要來了的時候還是不殺人了,留著他到時候當炮灰吧,大家有沒有意見???”
大家都不說話,都是低頭看地面。
“既然大家都不說話,那就是贊同我的意見啊,這半個月了,竟然連每個百戶所多少兵他都沒有統計出來,哎,這真是讓我失望啊。我已經向總兵官大人申請了,為了保證鹽池不被攻破,由我們千戶所前去守護,你們10個人,都是老軍人了,應該明白,鹽池失守我們也完了,所以我們只能成功,不能失敗,現在大家回去收拾兵馬,后天來千戶所報到,我們一起出發,誰要是晚到,或者不到或者敷衍,那就軍法從事,好了,大家散了吧?!榜T有財說。
這個時候大家都慌了神了,要是真到了鹽池,哪還有半條命啊。這是千戶在公報私仇啊,不交兵權就交命啊。
李平北仗著是馮有財的老上司,還有點香火情,就站起來說:”千戶大人,我們是平虜千戶所,那邊不是咱們的防區啊,咱們能不能不去???“
”不能?不去是死,去了或許還有活命的一線生機,大家也不要害怕,我會陪著大家一起去殺敵的,官兵一致嘛,所以,諸位也要一起行動啊,可不要做逃兵啊,再說了,就是大家都犧牲了也還有軍余,我們照樣能和蒙古人干到底,我就想看看到底是蒙古人多還是咱們大明朝人多,就是耗咱們也要把蒙古人耗死?!榜T有財慢悠悠的說。
大家都是精明的人,千戶大人這是要大家斷子絕孫啊,不行,這就是個瘋子,不能陪他玩下去了。
”千戶大人,我們都年齡大了,不適合上戰場沖鋒陷陣了,能不能讓別人上啊?!?/p>
”我們當官的要以身作則,怎么能讓別人上呢?我們要頂在第一線,才能給士兵做表率啊?!?/p>
得了,這是讓大家都去送死啊,還頂在第一線呢,就是第二線也不能去啊,看來還是先想辦法保證小命吧。
”千戶大人,我年齡已經到退位的時候了,您看誰接替比較好呢?“
”咱們軍戶都是繼承制度,像我就是接的我父親的班啊,你看應該誰接班呢?我看咱們還是先上去打一陣再說吧,臨陣換將可不好啊,要相信咱們的所的戰斗力,我聽張揚說,咱們所的士兵訓練的都很好,不用訓練的,我估計,咱們上去,一個沖鋒就能把蒙古人全部消滅了,甚至能反攻鄂托克前部的老巢,所以,各位都會有取得戰功的機會的,本官保證,絕對不會埋沒諸位的戰功的?!?/p>
這純粹是讓大家去送死啊,還一個沖鋒就把蒙古人消滅了呢,是被消滅了還差不多。
千戶還不想放過大家啊。
看來只交軍權都不行了啊。
官大一級壓死人啊。
大家都知道李平北和馮有財的關系,所以都看著李平北,示意李平北說話。
李平北考慮了一下說:“千戶大人,您具體有什么要求就說吧,我們這些人都老了,就希望過個安穩日子,我們能做到的就絕對支持大人,這以后啊還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啊?!?/p>
“我們是軍人,軍人就應該上戰場,現在寧夏鎮的局勢大家都知道,就是不說鹽池和靈武兩個地方,就說咱們千戶所,只是春節到現在,我就消滅了500多來犯的蒙古騎兵,然后又主動出擊消滅了677個蒙古人,我這做千戶的都殺敵在前,爭取戰功,現在我就是把這爭取戰功的機會也讓給諸位,要不大家該說我吃獨食了,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啊,有福同享啊。,大家意下如何?”馮有財說。
大家都在心里誹謗,孫子才喜歡這些戰功呢。
“大人勇武,我們不及啊?!?/p>
還消滅500蒙古騎兵呢,就是我們10個百戶所的兵加起來,也會被500蒙古騎兵消滅掉的。
”既然大家的身體都不適合上戰場了,那就退役吧,你們的子侄后輩都可以來找我吧,根據能力可以從事文職也可以從事武職,都按照本事錄用、升級,如果實在不愿意繼續從事軍旅了,那我可以給你們解除軍戶的約束,變為民戶吧?!?/p>
”謝謝大人恩典?!?/p>
要知道,這個年代的軍戶可是極度受鄙視的,而且子孫后代還是軍戶,不能經商,不能科舉,級別雖高,但是卻要對比自身級別還低的文官低眉現眼的,就是社會地位也不如民戶,憑借這些年積攢下的錢,也能當個富家翁啊,所以千戶給大家解除軍籍,轉換成民戶,實在是他們求之不得的了。
馮有財繼續說:”至于土地,要是繼續留在這里的,可以保留200畝,其他的就上交千戶所吧,每家可以推薦幾個有本事的子侄來千戶所任職吧;要是離開的,就把土地全部上交千戶所,對于你們手下的總旗也是這個政策,不過總旗最多能留50畝土地,具體該怎么做就是你們的事情了,我只看結果?!?/p>
大家也無奈,要么保命,去地;要么丟命,地也保不住。今天千戶就是沖著大家的土地去的啊。只要命在就好了,反正換個地方,還是能做個富家翁的,這邊鎮實在是危險啊。
”是,聽大人吩咐?!?/p>
”事后把地契都給張揚軍師吧,以前辦事不利我還記著呢,希望這次能辦好,然后我會安排人去交接的,交接完后我會發民戶戶籍給你們的,至于以后是去是留,就是你們自己決定了,相信我馮有財也不是過河拆橋的人,如果子侄中真有本事,絕對不會被埋沒的?!?/p>
”謝謝大人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