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題……”
琴音將頭擱在課桌上死命地瞪著眼前畫上了一些奇怪圖案和數字的草稿紙,歪過腦袋看了一眼講得正認真的奏音她無奈地嘆了口氣,完全聽不懂他到底在說什么。
“會了嗎?”奏音用筆敲了敲眼皮子都快合在一起了的琴音。
“……會了!”
“那你給我再做一遍?!?/p>
琴音拿起筆對著空白的草稿紙,盯著一連串單看看得懂,連在一起就不認識了的數字和符號,當成功在紙上戳出了一個洞后她投降了:“對不起請再講一遍老濕!”
“笨蛋你這是在逗我嗎?”奏音平復了下心情后拿過一張新的草稿紙,“不會就好好說不會聽到沒?直到你弄懂之前多少遍都講給你聽……不盯著題目你盯著我看干什么?”
“不是,奏音你有黑圓圈了,最近晚上都沒睡好嗎?”看了眼時鐘已經11點了,琴音歪嘴一笑說:“要不今天就先到這里吧,為了迎接嶄新的明天我們洗洗睡吧!”
你倒是想得美,奏音揉了揉眼睛后用筆敲了敲她的腦袋:“別做無謂的掙扎了,再過幾天就要開始補考了,如果你要是想一整個暑假都去學校報到的話那我倒是沒意見?!贝蟾潘诉@些事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么來證明自己的價值了。
“那辛苦你了老濕,原諒我這愚蠢的學生,我們繼續吧……”
可以說在這種模式下的奏音是很嚴厲的,但是又不會嚴厲過頭,不會抱怨她的理解能力差但是偶爾還是會被瞪個幾眼說句“笨蛋”,不像是責難更像是無可奈何到不行。
“我已經獲得了嶄新的人生!神代琴音脫胎換骨了!”
補考當天的清晨琴音信心滿滿地舉起拿著面包的手在家門口大聲說道,此時抓著頭發憔悴不已的青峰也走了出來兩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你昨晚是被榨干了么?”不然怎么這一副毒癮少年的樣子,琴音將面包塞進了嘴里,津津有味地嚼了嚼,觀察著用像是喪失一般的動作慢慢走過來的青峰。
“被五月折騰了一宿你說呢?老子只瞇了不到一個小時!”
面對青峰聲淚俱下,哈欠連天的控訴,琴音攤了攤手:“大家都是這么過來的,再說了桃子那么急也是有道理的啊,今天只是全國大賽開場的第一天不參加的話后面幾天還有機會,但是如果補考不過的話那今年的比賽就真的與你無緣了,籃球部的先進骨干青峰大輝同學你放機靈點?!?/p>
“這種事不用你說也知道,赤司那家伙早在我耳邊念叨爛了?!鼻喾逄土颂投?,赤司有時候真的是比自家老媽子還要煩,說教的本領大概比籃球還要好。
琴音憐憫地拍了拍青峰的肩膀:“加油吧,如果你不想被組織做掉的話?!?/p>
“哦對了,赤司還讓我給你帶句話,一睡眠不足就容易忘事?!鼻喾鍖⒆约旱拇笫址旁诹吮茸约喊芏嗟那僖裟X袋上拍了拍,有些幸災樂禍地說:“他讓你好好考,身為籃球部經理如果不及格的話后果你自己看著辦?!?/p>
看著辦?!
赤司的威壓就像是藏在語言里一樣,琴音禁不住感受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正慢慢籠罩著自己,在炎熱的陽光下她莫名就感覺到了“透心涼心飛揚”般的絲絲涼意。
琴音此時多想仰天長嘯一聲:赤司大人,您和我相處了這么多年難道還不清楚我的智商么!那是多么令人拙計的存在!不要對它期望太高了您會被傷到的!
“我盡量……”赤司的厚望實在是太過深沉壓得她連腰桿也挺不直了。
在一片唉聲嘆氣的教室里坐下后見青峰自信滿滿地擺弄著手里的鉛筆,琴音放棄了看書,疑惑地想拿過來瞧瞧,無奈青峰就像是把它當寶一樣一把奪過在懷里抱的死緊:“看看就行,你別動手動腳的啊土肥圓?!?/p>
琴音看著一臉有鬼的青峰認真地說:“不就是一支鉛筆么?難不成有什么機關?比如筆芯抽出來里面塞著你打小抄的小紙條?我跟你說這可不是當代好青年該干的事?!?/p>
“什么玩意兒?!鼻喾鍖τ谇僖舻膽岩舌椭员?,舉著鉛筆說:“這可是老子好不容易才打動赤司讓他從神婆綠間那里敲來的,俗稱綠間特制上天入地百發百中解題小幫手——用湯島天神的筆做的滾滾鉛筆?!?/p>
“說到底還是作弊?!?/p>
“又沒藏答案這哪算是作弊,這是考驗人品的事!”
“你從綠間那里透支來的人品終究是有償還的那一天的?!鼻僖羲岵焕瓗椎卣f了這么一句話后就轉回頭用筆戳著教科書,赤司居然幫青峰那么個大笨蛋走后門……她突然燃起了在這場戰場上殺出一條血路狠狠壓過青峰的決心。
發下卷子后琴音粗略地掃了一眼后頓時就心花怒放了,與這些題目相似的練習題她全部都在奏音強而有力的督促下做過,混個及格那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不過她的目標要更加遠大!
一路流暢地做了大約三分之一的題目琴音稍微松了口氣,活動了一下手腕準備休息個1,2分鐘再繼續,突然從身邊的窗戶處傳來了“咚咚”的聲響。
監考老師正咬著一根香蕉在看漫畫似乎并沒怎么在意,琴音往窗外看去差點沒嗆出一口口水來噴在玻璃上,白河征介這家伙居然把臉貼在玻璃上呈現出一個扭曲的表情還在不停地敲窗!
——你在干嘛啊。琴音用口型試圖與他進行交流。
白河只是搖了搖頭后朝琴音勾了勾手指示意她趕緊出來,被瞪了一眼無視后他急得再次把窗戶敲得砰砰響,要不是監考老師抬起頭的時候他眼疾手快地蹲了下來指不定要被扔出學校了。
——赤司被送醫院了。白河不擅長唇語,但還是作出夸張的口型一字一字地說道。
“你說什么?!”琴音一激動拍桌站了起來。
“同學現在還在考試中 ,請你坐下?!北O考老師邊剝著香蕉那嬌嫩可愛的黃色外衣邊提醒道,心想考試還能做夢做到分不清現實還真是服了現在的孩子了。
“哦……”
琴音煩悶地坐了下來,不理會青峰壓低嗓子的那句“你犯什么神經啊”,赤司進醫院了?看白河的表情也不像是為了耍她才說的,他可沒有無聊惡劣到這個地步,那就是說這是真的了。
難不成是車禍?
喜歡做出最壞打算的毛病又犯了,腦中不自覺開始臆想赤司缺胳膊斷腿甚至是變成植物人的可能性,攪得她根本沒有一點心思再放在考題上,大腦一片空白。
赤司你真是個小妖精!琴音突然就從椅子上站了飛速收拾好東西以后把只做了三分之一的卷子交給了監考老師,大義凜然的樣子就像是即將要去炸碉堡的英雄。
“這位同學,你確定你不做了?為期一個月的補考可是在不遠方等著你?!?/p>
“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鼻僖魩洑獾匾凰?,只留給人們一個灑脫的背影就開門走了出去。
說到底雖然1個月的補習很恐怖,但是在聽到自己朋友出事的消息誰還會有心思做這晦氣的考卷??!她又不是什么把做題當把妹般享受的超級學霸,即使是一車的試卷也比不上赤司的一根呆毛。
“白河!帶路走你的!”琴音跑著繞到白河剛才的位置附近,朝蹲在地上玩螞蟻的他招了招手。
“???哦!”
白河一向摳門到一毛不拔,大概是被琴音慌張的情緒影響了他居然破天荒地的招了輛出租車直奔醫院還發誓由他來付錢,要知道出租車這種消費高昂的出入方式在普通學生之間可以算是一種奢侈的享受了。
“神代經理,借我點錢……我錢好像不夠?!钡竭_目的地動時白河翻了翻錢包無奈地說。
“你在和我開玩笑么?我全身上下連10元都找不出來?!?/p>
沒錢你就不要裝大款了好么!琴音欲哭無淚地看向反光鏡中司機目露兇光的眼神咽了咽口水,露出了一個尷尬地笑容:“我想我的朋友應該有錢,麻煩大叔你跟我們走一趟了,絕對童叟無欺?!?/p>
在司機大叔的訓話模式中琴音跟著白河艱難地摸到了桃井事先就告訴過他的病房號,很意外的是居然是在頂樓,據琴音為數不多的常識來看頂樓大多都是“總統式套房”。
我的赤司不可能那么大款!
大概是出于對于電梯的本能恐懼所以琴音能避免的時候都避免乘坐電梯,以前看過的一部電影里頭被電梯門夾住乃至身首分離的情節更是加深了她的這種恐懼,所以出于安全和減肥雙豐收的目的她提議爬樓梯到4樓。
“你們這倆個小鬼是想存心折騰我么?”司機大叔邊爬邊氣喘吁吁地說。
琴音踏著輕松的步伐,轉過頭握著拳對圓圓的大叔:“太胖會可能會得高血壓的大叔,為了你的家人著想適當地運動還是有必要的!”
“那我是不是該謝謝你???!”
“就不用太感謝了我了,免掉這次的費用意思意思就夠了怎么樣大叔?”
“做夢!”
被司機大叔雷霆般的的聲音哄回去的琴音聳拉著腦袋默默趴著樓梯,看來她這是非但看病不帶任何禮物反而還背了一身的債,但愿赤司傷得不重還有余力來承受住這等巨大的打擊,如果是她的話早就被氣得老一口血噴床單上了。
“神代!”
頭頂上傳來一道清亮且可以稱之為懷念的嗓音,琴音條件反射地抬頭向右邊正在下樓梯的兩個人看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她說話都有點說不利索了:“向,向日前輩?!還有忍足前輩……”
作者有話要說:放暑假了?。。。?!-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