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時間的話,就先忍忍脾氣?!?/p>
“可是我們大家都不想和她呆一塊??!不是單單我一個人?!?/p>
“這樣?要實在不愿意,我這邊建議你換個醫院嘛!”
“這怎么能行?”
郝院長逡視著大廳里的人,目光威嚴:“我郝天磊,經營這家醫院二十余載,獲得的獎杯稱號無數。在以前,像今天這樣的事情,當真的是寥寥無幾。沒想到今天倒是讓我開眼了?!?/p>
有些臉皮薄的,一改剛剛咄咄逼人的姿態,訕訕的放下手指。
郝院長還在繼續。
“你們真的了解你們指責的這個人么?你們只是好奇!然后聽見別人說什么就覺得是什么,這是以訛傳訛,以偏概全?!?/p>
大媽一臉不以為然的看著郝院長。
“這些又不是我說的,只是我聽到了,順嘴說一下而已。
況且,她做什么工作,我也沒必要知道。我只知道,有一身疤的人,絕對不是什么好人。
所以我讓她離我遠點有錯嗎?”
郝院長振振有詞:“好人壞人是憑這些就能判斷的嗎?你總覺得別人有疤的都不是好人,那我問問在場的人,誰沒有疤?舉手!”
廳里眾人都一言不發的看著郝院長,沒有人舉手。
“大姐,你看看,誰沒疤?”
大媽挨個挨個的看過去,沒有一個人舉手。她有些心慌。
郝院長看著大媽笑道:“大姐,你有疤嗎?”
“我當然沒有!”
“你覺得你是好人?”
“我當然是好人了?!?/p>
“就因為你身上沒疤?”
“我身上肯定沒疤?!?/p>
郝院長點點頭,朝門口招了招手。
進來了兩個人高馬大的保安。
“將她家屬和她趕出去,以后不得進入和愛?!?/p>
得了命令,保安架住大媽就往外拖。
大媽哭喊道:“郝天磊!你把這種人留在醫院,把我們這些土里刨坑的丟出去,你對得起你這‘第一院首’的稱號嗎?……”
大廳里的人靜悄悄的看著這一幕,沒有人說話。
郝天磊一一掃過每個人的臉,鄭重聲明道:“醫院是救死扶傷的地方,沒有任何等級之分,要是有人不滿意我的做法,可以另尋其他醫院?!?/p>
見沒人反駁,他滿意的點點頭。
“好了,該干什么干什么吧!希望大家沒被剛剛的事所影響?!?/p>
“等一下!”
大廳里的人停下腳步,看著出聲的青年才俊。
關柯覃半擁著花蓉,剛剛穿在外面的大衣已經披在花蓉身上。
此時,他正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森冷寒意悄然襲來,好似他們再動一步,便會咬斷他們的喉嚨。
“你們是不是應該給她道歉?”
眾人面面相覷,一瘦高男人不情不愿的走到花蓉面前,囫圇的說了聲對不起。
這樣的敷衍,讓關柯覃更加冷厲起來。
“什么時候說清楚了,什么時候走?!?/p>
迫于關柯覃的威壓,雖然每個人都鞠了一躬,嘴里真誠的道了歉。
但是他們心里畏懼的同時,也有些不平,有些不舒服。
待大廳里的人都走了后。
關柯覃看著從一開始到現在,都低著頭,全程沒有說過一句話,呼吸聲輕微的花蓉。
他輕拍她的肩膀:“沒事吧?”
不知是不是他拍得太過用力。
驟然間,花蓉的腦袋垂在他的鎖骨處,全身無力的往地上縮去。
他忙抱緊花蓉道:“郝院長,她暈過去了!”
站在一旁的郝天磊有條不紊的安排花蓉進了檢查室。
關柯覃在門口耐心的等待著。
仿佛過了很久,門才終于從里面打開來。
郝天磊走到關柯覃身邊,神色有些不好:“關總,這小姑娘身體不怎么好?!?/p>
“然后呢?”
“這小姑娘早期營養不良,又過多勞作,患有輕微的心肌勞損,并攜有中度貧血,雖然現在表面上很健康,但如果受的刺激太重,很有可能會陷入重度昏迷?!?/p>
關柯覃擰霉,沒想到居然這么嚴重。
“現在她怎么樣了?”
“剛剛被刺激到了,讓她產生了一種自閉心里?!?/p>
“這該怎么調理?”
“和病人多多說話,開導,實在不行,就去看看心理醫生。那些個貧血啊心肌勞損啊,要通過慢慢食療來調理。還有最重要一點,減少刺激?!?/p>
“你拿份食療清單給我。還有,你這有去疤的藥嗎?”
“好的,沒問題。去疤藥有是有的,但價格不便宜?!?/p>
“開藥?!?/p>
郝天磊了然的點點頭。
關柯覃邊拿出電話打電話邊往花蓉病房走去。
“一維,把今天要批閱的文件拿到醫院來。讓小陳送你?!?/p>
話落,便掛了電話。
他輕推開病房門,悄聲走到椅子上坐下。
逡著花蓉的面容。
這時,關柯覃的腰側傳來麻麻的震感,他骨節分明的大手伸進口袋,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未命名電話。
他一言不發的將電話掛掉。
緊接著,這個號碼又打來電話。
他掛掉電話,利落的將號碼拉黑。
并隨手把手機丟在床上。
……
此時花蓉看了看自己的手。
潔白纖細。
又看了看四周,漆黑一片,不見一點光亮。
她摸索著往前走去。
嘴里呼喊著最親密的伙伴。
“晴姨……”
“佳欣……”
“晴姨……”
“佳欣……你們在哪兒?”
“快點出來啊,我們別玩捉迷藏了好嗎?”
“我一點都不喜歡這個游戲?!?/p>
“晴姨~佳欣~你們出來好不好?我們換其他的游戲好不好?”
從剛開始的淡定從容,到現在的略帶哭腔。
回應她的,只有這寂靜的黑暗。
她有些受不了的抓住自己的頭發。
“你們出來好不好?這個游戲一點都不好玩,我不想玩了~”
花蓉緩慢的蹲在地上,雙手抱膝,雙手開始不停的拉扯著發根。
聲音漸漸變得微弱啜泣。
“出來呀~”
“你們出來呀~”
“別丟下我一個人……”
淚水洶涌而出。
同一時間,正在床邊處理事務的關柯覃,被啜泣聲吸引。
他尋聲看去,立刻被驚了一下。
只見花蓉臉上已滿是淚水。
他抽出兩張紙巾,輕柔的將淚水擦干。
仍然沒有止住眼淚的趨勢。
只好又抽了兩張紙分別放在花蓉眼角處。
想起郝院長說的,要加以引導。
他嘴角彎出一個溫柔的弧度,聲線輕柔,言語間仿佛帶著魔力般,一點點的會聚在花蓉的腦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