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初雪
床頭柜上的手機震動起來。
溫承書動作很輕地把手臂從被子下伸出來,微側(cè)著身子關(guān)閉了鬧鐘。手臂離開邢野的腰還沒有半分鐘,邢野立馬又貼了上來,細瘦的胳膊和長腿纏在他身上黏得緊。
他的側(cè)臉靠在溫承書肩頭,墨藍色的羽絨被搭在下巴邊兒,迷迷糊糊地說:“想再睡一會兒……”
溫承書摟住他,拍了拍他的后背,低聲說:“睡吧。”
等小孩兒再次睡著了,溫承書慢慢放開他,披了睡袍起身下床。
洗漱完從浴室出來,床上的人還是剛才的姿勢,側(cè)身霸占了他半個枕頭,睡得正熟。
溫承書沒打擾他休息,頂著毛巾擦著頭發(fā),走到窗邊勾著窗簾往外看了一眼。
冬季的清晨總是氤氳著令人生寒的淡白霧氣,今天冷霧更濃,溫承書這才想起昨天晚餐的時候似乎是聽天氣預(yù)報里說今天要降溫。
“哥?!北澈笥腥诵÷暯辛艘宦暋?/p>
溫承書轉(zhuǎn)過頭,小孩兒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從床上坐起來了,打著哈欠問:“你要去上班了嗎?”
“嗯。”溫承書把窗簾拉上,走到床邊坐下,把被子幫他往身上堆了些,問,“昨晚忘記問你,寒假有什么計劃嗎?想不想和小年一起出國玩幾天?”
邢野搖搖頭,抱著腿坐在被窩里,只露出一張小臉,用商量的語氣問他:“我能陪你去上班嗎?”
溫承書看著他,輕挑了一下眉梢。
邢野有點尷尬,差不多要開口說“算了”的時候,溫承書抬手在他后腦勺上揉了一把:“降溫了,穿厚一點?!?/p>
猜想到溫承書工作的時候可能沒有什么時間搭理他,邢野出門前拎了自己的雙肩包,把昨天晚上買的酸奶和酒心巧克力,以及平板電腦一股腦裝了進去,臨出門前想了想,又拿了部掌機塞進包里。
溫承書看著他跑來跑去地忙活了一通,哭笑不得道:“你是要去春游嗎?”
邢野這才老實了,沒再去琢磨要不要干脆把上回過來的時候沒看完的漫畫拿上,他把書包背好,低頭換好了鞋。
溫承書從衣架上拿了條淺灰色的羊絨圍巾幫他圍上,邢野的臉小,厚圍巾在脖子上繞了兩圈,基本上就只剩下了一雙提溜轉(zhuǎn)的眼睛,眼尾帶著笑意,發(fā)悶的聲音從圍巾下傳出來:“春游小分隊出發(fā)!”
“出發(fā)。”溫承書勾著他的肩膀帶著他出門,把他的手揣進自己的口袋里,朝別墅大門口停著的車走去。
溫承書的辦公室里是有沙發(fā)和休息室的,但邢野還是輕手輕腳地搬起一把椅子到辦公桌正對面坐下。溫承書聽到動靜從電腦屏幕里抬起眼,對面的邢野忙抬手在嘴上比了一個拉鏈的動作,又指了指他的電腦,示意他繼續(xù),自己則俯身趴在桌上玩手機。
溫承書無奈地笑了,低頭繼續(xù)投入自己的工作。
小孩兒倒是乖,不大會弄出什么動靜分他的心,偶爾有人敲門,他就默默地捧著自己的手機啊平板什么的跑到沙發(fā)上去坐著,等人關(guān)好了門離開,又輕手輕腳地捧著東西回來。
溫承書忙完了手頭里的工作,抬起頭看向邢野。
邢野坐在對面,耳朵里塞著一副白色的無線耳機,平板就支在溫承書面前的顯示器背后,不知道在看什么,還挺專注,表情凝重,眉頭皺出了十里地,手里拿著一顆酒心巧克力,心不在焉地剝著巧克力外層的錫紙。
辦公室的暖風開得有點足,邢野的外套丟在沙發(fā)上,身上還穿了一件黑色的毛衣,圓圓的領(lǐng)口箍在脖頸上,連片鎖骨都沒露出來,小臉紅撲撲的,不知道是熱的還是幾顆酒心巧克力吃的。
酒心巧克力的外形像一個迷你的紅酒瓶,邢野用兩個手指頭捏著,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屏幕,邊漫不經(jīng)心地在細瓶嘴上咬開一個小口,微嘟著嘴巴,慢慢地嘬著里面的酒心。
溫承書抿唇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見他完全沒有留意到自己,抬手叩了下桌子。
邢野有些迷茫地抬頭,緊接著堆了滿眼笑意,把耳朵上掛著的兩只耳機摘下來:“你忙完啦?”
“嗯?!睖爻袝┥砬皟A,雙手交疊搭在桌上,“在看什么?”
“家庭倫理大戲,”邢野把平板轉(zhuǎn)過去給他看,“《都不好》,那誰和那誰演的,太氣人了里面這個糟老頭子?!?/p>
溫承書對電視劇不太感興趣,只跟著他的動作往屏幕上掃了一眼,便往后撤了下轉(zhuǎn)椅,拍了拍自己的腿:“過來?!?/p>
邢野一邊按了暫停,一邊‘咔吧咔吧’兩口把酒心巧克力咬碎,屁顛屁顛地就從寬辦公桌旁邊繞過去,邁開長腿跨坐在他腰上,在他肩膀上捏捏捶捶,問:“累吧?”
邢野開口時唇縫間散出朗姆酒的清冽與巧克力的甜味,溫承書的手從他毛衣下擺摸進去,在他肌膚上摩挲了一會兒,鼻尖蹭著他的鼻尖,問:“親嗎?”
邢野自然不用問,聽完他的話立刻就猴急地往前湊,溫承書只在他唇上輕輕蹭了一下就后撤著躲開了,輕聲笑著追問:“嗯?”
“親?!北粦蚺男弦皯崙嵉匾纤淖齑剑坝H死你……”
期末這段時間邢野忙著趕功課,瘦了不少,倒是方便了溫承書順著他后腰摸進去的手。
溫承書親著他的耳朵,又低聲重復了一次:“不好好吃飯,身上還有肉嗎?”
邢野摟著他的脖子:“你昨晚都說了一萬次了。”
“我還說什么了?”
“說,要好好吃飯……”
(此處省略幾百字,還是老地方見哈,@奶口卡 微博里有備份,密碼knmg)
“小東西?!睖爻袝ひ粑?,雙手扣著他雪白纖細的腰,“看著我。”
邢野微瞇起了眼睛,喘息聲也壓抑又勾人,卻難得沒聽他的話低下頭,目光略怔地望著窗外。
如絨毛般幾不可見的雪花輕盈地在朦朧白霧中緩緩飄落,在高空中看雪的感覺與往年不太一樣,雪花輕飄飄的,仿佛怎么也落不到地上,有點像小時候玩的水晶球。
是今年的初雪。
溫承書抬起頭,細細地啃咬著他的下巴,雙手按住他削瘦的腰窩,問:“看什么呢?”
邢野的雙手按著溫承書的肩膀,低頭啄他的嘴唇,有些單薄的胸口不規(guī)律地起伏著,炙熱紊亂的鼻息均勻的噴灑在溫承書的臉上,不算平穩(wěn)的聲音里卻是暖化成一汪春水的柔軟。
“下雪了,哥?!?/p>
“嗯,我愛你?!?/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