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內(nèi)密探所出來,尹素徑直去了首輔閣。
“明天上午啟程,今晚再檢查一遍嫁妝,確定萬無一失?!?/p>
書房里,幾個大臣圍坐在一起,首輔大人目光沉著的吩咐著跪在地上的一個侍衛(wèi)。
尹素站在窗邊一隱蔽的角落偷聽。
大學(xué)士坐在軟榻上,燈火搖晃,看不清臉,“只是,晉國那邊故意刁難怎么辦?”
許是這話問到了大臣們的心坎里,有幾個大臣面面相覷,眉眼憂慮,然后轉(zhuǎn)頭看向首輔,眼里浮出一抹詢問的情緒。
尹素也轉(zhuǎn)過頭看他。
首輔眉目清秀,氣質(zhì)清冷,性子是越發(fā)的寡淡沉穩(wěn),在這種大臣們都像無頭蒼蠅一樣亂竄的時候,他的沉靜像是一粒定心丸,安撫了一眾大臣。
“晉國國君愛財貪色,我們南秦是個大國,如此放低身段,晉國國君不會不給面子?!?/p>
也是,晉國國君雖然風(fēng)評不好,但在利益面前,向來能屈能伸。
氣氛有所緩和,大臣們又聊起了別的,不過不再是朝廷大事。
尹素窩在墻角,倍感無聊,腳都蹲麻了,才等到這些大臣陸續(xù)往外走。
“這個姿勢,你腳不麻么?”
正在尹素掙扎著要站起來的時候,頭頂傳來低沉穩(wěn)重的聲音。
尹素頓了頓。
“你來,應(yīng)該不是為了蹲墻角的吧?”
“……”尹素站起身,原地剁了剁腳,緩過來,看著他:“當(dāng)然不是?!?/p>
“那好,”首輔半邊眉上挑,雙手在胸前交叉,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那說說你是來干嘛的?!?/p>
尹素撇嘴,看著首輔這副風(fēng)輕云淡,好整以暇的樣子,又想起賀傾城躺在床上毫無生氣,氣不打一出來,將手里的包裹往他身上用力一扔:“給!”
“這是什么?”首輔一只手掂量了下,并不著急打開。
尹素白他一眼,一句話也不說。
不是她故意對首輔冷眼相待,只是她也不知道包裹里是什么。
見她不說話,首輔也不強(qiáng)求,當(dāng)著尹素的面打開包裹。
其實(shí)不用問,他一看這包裹的布料和花紋就知道,這是凌瑤華的手筆。
包裹看起來鼓鼓囊囊的,實(shí)則東西不多。只一副畫,便占據(jù)了大部分的空間,還零零散散的有幾封信。
首輔先把畫展開了。
那幅畫,尹素見過。
是他們第一日來時,凌瑤華使勁鼓搗賀傾城畫的。
只那一日見過,之后,凌瑤華便寶貝似的藏起來,不給人看,沒想到現(xiàn)在竟然到了首輔的手里。
首輔拿著畫,一句話都沒說。尹素有些好奇,視線落到他臉上。
他眉目冷峻,不久前調(diào)笑的神情和輕松的身姿全然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微抿的嘴角和緊蹙的眉間,還有周身涼如冰窖的寒氣。
首輔大人,心情不太好。
尹素腦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忽然覺得待在這里不是一個好決定,往后退了一步。
“我突然想起,還有點(diǎn)事,首輔大人,我就先不打擾了哈?!?/p>
首輔抬起頭來,冷笑一聲,手擋住她:“這么著急走?是心虛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