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都城中城,通常被人們稱之為“皇城”。城內(nèi)各式宮殿瓊樓鱗次節(jié)比,皇親國戚比比皆是。
鳳嘯宮,三公主南宮玉的鳳巢。占地百畝,林木蒼翠欲滴,竹海如濤似浪。白玉石橋流水潺潺,回廊曲折蜿蜒,亭臺樓閣,林木掩映。
手持南宮玉的貼身令牌,獨孤驚云和紫燕一路暢通無阻。在一個宮女的引領(lǐng)下,幾經(jīng)周轉(zhuǎn),繞過好幾道回廊,跨過一條白玉石橋,在郁郁蔥蔥的林木掩映中,呈現(xiàn)出一座十分華麗的宮殿。已是入夜十分,殿內(nèi)輝煌璀璨的燈光映射蒼翠林木,如夢如幻。
二人跨入殿內(nèi),耀眼的燈火讓獨孤驚云兩人一時有些難以適應(yīng),微瞇著眼,下意識地伸手遮擋刺目的光線,動作顯得有些生硬笨拙。
“哪里來的兩個土包子?”一個華服青年開口譏笑道。
殿內(nèi)不屑之聲一時塞滿了大殿的每個角落。
獨孤驚云仍是一襲藍(lán)衫,清雅飄逸,紫燕一身紫色衣裙,典雅,清純。但在這些衣著華貴的上等人眼里,卻顯得格外的平庸,寒磣。
“這兩人是誰呀?三公主的宴會,穿成這副模樣,真不識大體。”一個女人嗲聲嗲氣的說道。
“不會是走錯了地方吧!三公主怎會邀請這樣的人?!?/p>
“宮中侍衛(wèi)怎會放他們進(jìn)來?真是有辱我等身份。”
獨孤驚云緩緩放下遮眼的手,環(huán)視了一下殿中之人,個個非富即貴,人人臉上寫滿倨傲和不屑之色。
面對這些羞辱的目光和言語,獨孤驚云心若止水,心境一絲不亂。紫燕神色變幻,眼中電閃,似已忍無可忍欲要發(fā)飆。獨孤驚云輕輕地握住他的手,捏了捏,示意她保持淡定地心境,修煉無處不在。
“月夜良窗,佳人美宴。莫要因我二人的唐突光臨而掃了各位的雅興,耽誤了這美妙的時光?!豹毠麦@云一聲輕笑,灑脫地走到一個手托餐盤的宮女面前,伸手端起兩杯酒,遞給了紫燕一杯。望著自己杯中之酒,心中忽有所感,不覺輕聲吟道:
“一曲新詞酒一杯,去年天氣舊亭臺。夕陽西下幾時回?
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小園香徑獨徘徊?!?/p>
語音悠揚(yáng)婉轉(zhuǎn),意蘊(yùn)深沉,啟人神智,耐人尋味。有邊聽邊飲的美妙意境,有對流逝歲月的惆悵與傷感。更多的是對未來美好事物的期望,似乎在告訴人們不要局限于眼前的景與物。時光會流逝,事物會更變,不會再重復(fù),只有明天的朝陽會冉冉升起。
大殿內(nèi),忽然變得一片沉寂,似乎還沉浸在那美妙而婉轉(zhuǎn)的意境中。
啪啪啪!幾聲清脆的掌聲響起,一身粉紅衣裙的三公主輕拍著掌,蓮步盈盈地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太美了!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云弟真是才華橫溢,讓姐姐的眼前再次一亮?!?/p>
“玉姐見笑了,我只是一時心血來潮,胡亂吟上幾句,貽笑大方。”獨孤驚云揮揮手,自嘲地笑道。
紫燕對南宮玉的到來視若未見,仍癡癡地沉浸在獨孤驚云剛剛的詩詞中,像似感悟到了些什么,一時又抓不住,只有一種呼之欲出的感覺。
“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獨孤家的二公子,獨孤驚云,這是我弟妹紫燕?!蹦蠈m玉向眾人介紹道。
“獨孤家的二公子,不會是那個死囚犯吧!”有人尖聲叫道。
“三公主!你怎將這死囚犯也邀來了,我等不屑與之為伍?!?/p>
獨孤驚云聞言回頭看了看說話之人,竟是皇朝四大公子之一,那個被人踢下擂臺的月公子,張?zhí)烀鳌?/p>
“你是月公子吧!那日我在擂臺上見過你的風(fēng)姿?!豹毠麦@云淡淡地笑道。
“那又如何!勝敗乃兵家常事。你沒有與我說話的資格,我堂堂皇都四公子,一根指頭都捏死你這死囚犯?!痹鹿幽柯秲垂?,一副氣勢凌人的模樣。
南宮玉用一副可憐的目光望著月公子,為他深深地默哀。這些眼高云頂,目空一切的蠢材,不受點深重的懲罰,如何會長些記性。
“你覺得自己很高貴,很英武不凡,在年輕一輩中修為出眾,讓人仰視。便飄飄然,忘了被人一腳踢下擂臺的熊樣。還有臉掛著四公子的虛名,耀武揚(yáng)威,欺凌弱小。做人竟能無恥到如此程度,當(dāng)真令人無語了?!豹毠麦@云仰天長嘆一聲,“真是世風(fēng)日下??!”
噗嗤!南宮玉想不到獨孤驚云連罵人都如此優(yōu)雅,忍不住笑出聲來。周邊也有人跟著笑了起來。
“哼!嘴尖舌利。是男人就跟我出去,我要摧殘你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痹鹿雍卧苓^如此的羞辱,讓他在三公主,他心目中的女神面前顏面盡失。心中怒火狂燒,殺機(jī)洶涌。
“你這樣子要干什么?你別嚇我,我膽小!”獨孤驚云像似嚇得不輕,驚惶地向后退幾步,顫聲道,“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你月公子一代人杰怎會與我這個曾經(jīng)的死囚犯計較。我不過是一只螻蟻,何必與我較真?!?/p>
月公子見對方泄氣服軟,也覺得挽回了幾分面子,想了想,裝出一副寬宏大度的姿態(tài),傲慢地道:“其實與你這種垃圾較真,也沒什么面子。跪下磕個頭認(rèn)罪,饒你一命?!?/p>
“磕頭認(rèn)罪,這也太丟人了,不如換個別的吧!”獨孤驚云懇求地言道。
月公子騷包樣的擺著頭,望著三公主道:“公主殿下你說呢?我聽你的!”
“別,別!這事與我無關(guān),你自己看著辦!”南宮玉臉一沉,拒絕道。
“這是你的地盤,你的決定就是我的決定?!痹鹿映鳙I(xiàn)媚地道,趁勢走近南宮玉身邊,深吸了一口氣,貪婪地聳了聳鼻子,露出一副十分享受的神態(tài)。
南宮玉厭惡地皺皺眉,側(cè)身轉(zhuǎn)移了一步,微微有些惱怒地道:“這里許多人都在望著你月大公子大展神威,懾服宵小。如此壯舉,明日必會傳遍皇城?!?/p>
“那是!像這類阿貓阿狗,單憑本公子的氣勢,便讓他俯首稱臣。”月公子神氣飛揚(yáng)地哈哈笑道。
“獨孤!發(fā)生了什么事?”紫燕蓮步輕移地行了過來。
“咦!”月公子但覺眼前一亮,世上竟有如此美妙的尤物。適才怎會沒有注意,簡直比那南宮玉更勝一籌。淫蟲上腦,邪心泛起。
“獨孤小子,這是你什么人?”月公子威風(fēng)八面的指著紫燕問道。
“這個......這個......”獨孤驚云支支吾吾,一副不想說的樣子。
“什么這個那個的,這**挺乖巧,以后就跟本公子做侍女。”月公子霸道的決定道。
“這個我真做不了主,公子可以去問問她的意思?!豹毠麦@云苦著臉,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
月公子騷包似的背著手,繞著紫燕打量了一圈,越看心里越發(fā)癢,咽下一團(tuán)口水:“你叫什么名字?”
“紫燕!”紫燕柔聲道,嫣然一笑。
月公子的小心肝“砰”地跳了一下,滿大殿粉黛無顏色,“名字很美,日后跟著我!”月公子心花怒放地道。
獨孤驚云悄然朝南宮玉眨眨眼,南宮玉苦笑著搖搖頭,同情地望向月公子這頭笨豬。
“可以!不過,不知道你有沒這份資格和膽量?!弊涎嗌裆蛔?,冷若寒霜地道。
“哦!需要什么資格和膽量?”月公子頗感意外的挺了挺胸,不以為然地問道。
“勝過我!我跟你走!”紫燕冷笑道。
“與你比試?哈哈哈!你這幅嬌滴滴弱不禁風(fēng)的樣子,我見猶憐,如何下得了手?!痹鹿訐u頭一副憐香惜玉的神情。
“那就沒商量?!弊涎嗬浜咭宦?,不屑地道。
“好!本公子就如你所愿,讓你心悅誠服,甘心情愿的做本公子的小女子?!痹鹿釉俅悟}包的挺直身體。
“一頭蠢豬!”紫燕厭惡地?fù)u搖頭,纖手一揚(yáng),風(fēng)起云涌。月公子頓覺墜入了一片茫茫云海,青色的風(fēng)呼嘯,白云翻卷,每片白云閃著刺目的鋒芒,青色的風(fēng)刃旋轉(zhuǎn),劃出道道鋒利的光弧,瞬間將月公子包裹,沒人看清里面發(fā)生了什么,只聽見一陣陣慘呼豬嚎聲在大殿中不斷回蕩,聲聲凄厲,令人毛骨悚然。
白云肆意地斬割,風(fēng)刃狂暴的撕裂,不斷地綻放著鮮艷的血花,無比的凄美。
片刻,云隱風(fēng)收,月公子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血人!全身上下鮮血淋淋,體無完膚,上百道血肉翻卷,猶似一張張噴血的嘴。全身衣衫被撕裂,粉碎成片片碎屑,只剩一條遮陰的紅色**。
“哇!”在場的眾女一聲尖呼,集體蒙上雙眼。連紫燕和南宮玉都隨著驚呼聲扭轉(zhuǎn)身去。
這還是人么?也就是多了一口氣的血尸。
獨孤驚云皺皺眉,從蓄物戒中取出一件長衫給悲催的月公子披上,紫燕下手雖狠,卻很有分寸??瓷先パ饽:?,慘象十足,事實上只是些皮外傷而已,絲毫不會危及生命。
月公子此刻意識有些迷糊,仍保持著一絲清明?;野档纳窆獬錆M了無盡的驚駭和恐懼,感覺自己死過了一次。
“不好意思,她出手沒控制好,出了點差錯,弄得月公子流了這許多血。我這里給月公子跪下道歉......”獨孤驚云故作姿態(tài),做出一副欲跪的樣子。
月公子艱難地伸手?jǐn)[了擺。
“好狠!”
他知道自己被人坑了,而且一定是南宮玉這騷娘們出的點子。還有這兩個看上去人畜無害,扮豬吃老虎的家伙更加可惡,此仇不報非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