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佳欣安靜下來,肚子卻誠實的叫了起來,她不好意思的小聲問著:“還有餅么?我有些餓了?!?/p>
奴娘把東西遞給她,關佳欣臉頰泛起尷尬的紅暈,甕聲甕氣的說了句謝謝。
“快吃吧,我們一會兒還得繼續趕路!”
關佳欣點點頭,接過吃食囫圇的吞咽著。
三人吃完飯,稍作休息,便一起往前疾跑起來。
而祈福禮的現場卻出現了百聞難得一見的事情。
按照往年祈福禮的禮節過程,已經進行到了喝樹神神水的環節。然而變故就在喝了神水后發生了。
領頭老人接好神水后,念了一段祈福語,喝了第一口神水,剛咽下去就覺得不太對勁,他張了張嘴想要提醒這個神水有問題,卻發覺舌頭有些發麻,他試著張了張嘴,沒能說出一個字,又想走過去把汁水打掉,奈何手腳無力。
不一會兒,他便躺倒在地。然而卻沒有一個人過來扶他。
因為喝過汁水的人和他一樣已經躺在了地上,而沒喝的還虔誠的跪在地上,等著汁水的臨幸。
那些沒有參加祈福禮在旁邊觀看的,以為這又是族老們想出來的慶祝節目,又因為早年就有規定,沒參加祈福禮儀式的人不得隨意進入擾亂祈福禮節。
所以不過一盞茶時間,江油樹前便烏泱泱的躺了一大堆人,放眼望去,他們皆手腳軟綿的垂在地上,全身僵硬,臉上的惶惑與憤怒尤為明顯。
而在外圍觀看祈福禮的村民卻耐心的等待著他們節目表演結束。
從太陽快要落山,到天快要擦黑,沒有一個人動彈。躺著的人依然躺著,站著的人依然站著,他們看著望著,沒有人交談或者疑惑。一時間靜謐無比。
終于,最先躺下的領頭老人叫喚出聲:“哎呦~哎呦~哎呦~可憐我這把老骨頭了??!”
領頭老人哀嚎半天,見沒人來扶他,臉色一變,中氣十足:“你們還要站那看多久?不知道過來扶人嗎?”
外圍的村民們面面相覷,還是黑矮子高聲道:“二叔公,祈福禮節我們不能進去??!”
二叔公怒火中燒:“一個個的,腦袋是長來看的嗎?沒看見就你們站著呢嘛?你們不來扶誰來扶?????”
“可是我們不能進來啊,祈福禮還沒有結束呢!”
“真是榆木疙瘩??!朽木不可雕也??!腦袋瓜子白長那么大了!哎!”
他們被二叔公罵得一個個的都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
不一會兒,后面躺著的兩個壯漢從地上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他們緩慢的走到二叔公身邊將他扶起來。
二叔公一站起來就兩眼冒火的看向還站在外圍一動不動的村民:“還愣著干什么?抽張椅子過來!”
一群人聞言,作鳥獸狀跑遠了。
“真是的,一個個的都這么大了,還不帶腦子!造孽呦~”
眾人聽在耳里,卻不敢說什么。
在這里,每年舉行祈福禮的領頭人,具是這村里德高望重之人,他說的話相當于圣旨,村里人不能反駁,不能違抗。
而村里面有一顆從古時便存在的江油樹,他們奉它為他們的樹神,在很久以前,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們村里的女人越來越少了,死的也很早,然后就興起了祈福禮,他們開始祭拜它,信奉它,向它祈福,祈禱著保佑村里子嗣延綿。
也不知道是真的神樹顯靈還是他們的祭祀有了成效,村里的子嗣終于枝繁葉茂,女人也變得多了一些,然而這情況并沒有持續多久,幾百年之后,子嗣又開始變得單薄,女人死狀凄慘且早。族老只好命令村里身體單薄的人站在外圍觀禮,出了什么事都不能進祈福禮節中。
所以從那以后,每次祈福禮他們必定是懷著虔誠無比的心在祈福。
多年以后,被村里族老發現一個規律,每十年村里的子嗣運和女人運會變得非常單薄,索性,族老一言道,每十年舉辦一次祈福禮。
但也只能維護住村里子嗣運,而女人運在百年前,已經消磨殆盡。
百年前的族老們日思夜想,終于想到了個辦法,用錢買女人!
這些習慣由古至今,一直延綿下來,并且習慣著族老的命令。
村民們抽著板凳椅子陸陸續續的回了祈福禮現場,站在外圍不敢近前。
二叔公微推身側兩人:“你兩去把椅子抽過來?!?/p>
兩漢子接過某大漢扛過來的椅子擺在二叔公身后,站在二叔公的兩側扶著他坐下。
“說吧!這事是誰干的?”
二叔公威嚴的聲音傳進每個村民的耳朵里。
遭過殃的人紛紛擺手:“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而外圍的村民們卻一臉懵的看著他們,不知道說些什么。
什么情況?不是表演節目嗎?
難道說,是發生了什么他們不知道的事嗎?
“說!到底是誰下的毒?現在站出來我可以既往不咎?!?/p>
外圍的一個村民大著膽子問:“二叔公,哪里有毒?”
“到底是誰??到底是誰在神水里下毒的?站出來?。?!”
村民們都不自覺的往后退了一步,頭搖成了撥浪鼓。
“那好,要是被我查出來是誰下的毒,我可就不客氣了!”
說這么些話的時候,倒下的人一個個都顫巍巍的站了起來,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二叔公的聲音再次傳遍寂靜的夜空:“你們幾個去拿些火把過來點上?!?/p>
已經完全明白過來的人被點名后快速的朝家里跑去。
頃刻間,四圍就被火把照的亮堂堂的。
“村里人都在這里了嗎?”
眾人異口同聲:“都在了?!?/p>
“好!現在我點幾個人和我一起去挨家挨戶的檢查,你們大家沒什么意見吧?。??”
說是詢問,卻是用著告知的語氣。
大家都想擺脫自己的嫌疑,巴不得二叔公帶著人快去檢查。所以都飛快的搖搖頭。
見大家微垂眼簾,一副聽從他指揮的模樣,二叔公也不再多說什么,隨意的點了幾個人:“你你你你還有你,跟著我走吧!我沒喊著的人,都自覺點啊,留在這里等我們回來宣布結果!”
也不看他們恭敬又擔憂的神色,二叔公帶著人去挨家挨戶的檢查了。
夜幕低垂,夜風習習吹來,火苗像是知道什么似的歡快的跳著舞,村民們站在原地一步都不敢動。
漸漸的,嗡嗡的聲音在這安靜的夜空下越來越大,越來越嘈雜。
人群中不知是誰先喧嚷出聲:“到底是誰膽子這么大,敢在祈福禮做這樣的事情?”
“誰知道呢?”
“做了壞事的人會沒有好結果的,會被樹神懲罰的?!?/p>
“可別連累了我們???”
“這怎么可能?。?!這事又不是我們做得?!?/p>
“你忘記十年前的事情了?”
一提起十年前,立刻讓他們想起了那些讓人記憶深刻的事情。
村民們越想越感覺,似乎有寒氣從四面八方朝他們席卷而來,頓覺身上不寒而栗,雞皮疙瘩起了一層又一層。
最后都不約而同的朝江油樹跪下,虔誠的磕起頭來,嘴里念念有詞。
“請樹神爺爺莫怪??!我們不是有意冒犯您的,看在我們年年都在家里祭拜您,每十年都來跪拜您的份上,求求您大人有大量,饒過我們??!”
“求樹神爺爺饒了我們??!”
“求樹神爺爺原諒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