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來的蕭曉,眼睛很不舒服,興許是夜里哭得太久了,簡單收拾好行李,就退了客棧的房間,一大清早,街上已經(jīng)熱熱鬧鬧的,小販的叫喚聲絡繹不絕。
蕭曉就近走進了一間醫(yī)館,向大夫說明了她爹的情況,只見大夫擺擺手,說這病他們不治,蕭曉焦急的說,多少錢都愿意,只求大夫能夠走一趟,最后那間醫(yī)館的小廝送走蕭曉的時候,悄悄的告訴她,治這病,很花時間,這家醫(yī)館大夫走不開,所以還是請她另找人。
蕭曉突然想起來,月老告訴過她,景浩在這一世是個大夫,那么只要找到景浩就可以治她的爹了,而且自己也可以完成任務,真是一箭雙雕,不過...景浩叫什么名字,月老似乎沒有告訴她,這樣叫她怎么去找他...
蕭曉又陸陸續(xù)續(xù)找了很多家醫(yī)館,都沒有見到過景浩的身影,她幾乎就要放棄了,這時候,一個好心的老大夫告訴她,西山有一位隱居的大夫,人都稱他神醫(yī),是為年輕的大夫,你可以去那里找找他。
年輕的大夫...會不會就是景浩,蕭曉又重新有了希望,告別老大夫后,蕭曉就出發(fā)去西山找那個隱居的神醫(yī)了。
兜里所剩無幾的錢,包袱里的錢她不敢動,希望自己可以撐到找到他吧,一路人,都有熱心的市民為她指路,這讓蕭曉省了不少的力,原來人間還是自有真情在的!
用三文錢買了三個燒餅,吃了一個,還有兩個裝進了包袱里面,這古人做的燒餅,還真挺好吃的,也不是很貴,至少比她在清代時候買的糖葫蘆羊肉串便宜啊,那個時候都已經(jīng)開始物價上漲了呢。
一路跋山涉水,渴了就趴在河邊,用手舀水喝解渴,有時候,大自然也可以把人逼到很堅強。
又在路上花費了一整個白天的時間,蕭曉終于來到了西山上,那個遠遠的就能看到一點光亮的地方,應該就是神醫(yī)住的房子了吧,蕭曉加快腳步,勝利就在不遠處了。
房子的周圍全部生長著野生山竹,這里真像是僻靜的山間幽居,蕭曉在上山前找來了一根不粗不細的棍子支撐自己爬山,到了小房屋前時,蕭曉扔掉了棍子,走上前去敲門。
手握成拳頭剛抬到半空中時,聽見了里面人的談話,像是一位大媽的聲音,“神醫(yī)啊,多虧了你,我的女兒才能重新看見,您的大恩大德我們......”
那個男子說,“不用放在心上,舉手之勞,天色不晚了,帶著豆豆回去歇著吧?!?/p>
是一種云淡風輕的聲音,但卻是蕭曉及其熟悉的聲音,接著門被推開了,一位大嬸扶著一位約莫十來歲的小姑娘走了出來,看都沒有看蕭曉。
接著這位神醫(yī)就要走過來關上門,蕭曉突然冒出來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沒錯,這個男子就是景浩。沒想到景浩卻說,“姑娘,天色已晚,如塵已經(jīng)不接待病人了,姑娘還請回。”
如塵......這個名字倒和他現(xiàn)在的處境挺合適的。
如塵,如塵,蕭曉一直在反復的低聲念著他的名字,再加上她赤.裸.裸的目光盯著如塵,如塵不由思索的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蕭曉這才是真的吃了傳說中的閉門羹,蕭曉急切的用手拍門,“公子,公子...不對,神醫(yī),求你救救我爹......”蕭曉轉(zhuǎn)念一想,他既然有治眼瞎的本領,那么她娘的眼睛也有救了。
只聽如塵在里面說,“如塵要休息了,姑娘明日再來吧?!?/p>
這...既然他都已經(jīng)這么說了,那就只好明天咯,不管怎么樣,見到她的景浩了,蕭曉甜蜜的笑著,也有希望治好爹和娘了,這都是值得高興的,蕭曉轉(zhuǎn)身準備走,忽然想到什么,頓住了腳步,她要去哪里!
她貌似沒有地方可去吧,又回過頭來,準備敲門問一問如塵有沒有多的房間,讓她住一晚,可是剛伸出準備敲門的手,屋里的燈已經(jīng)熄了,啊...他已經(jīng)休息下了,那還是不要打擾他了,給別人看病,一定累了一天了吧,恩,蕭曉在門邊坐下,抱著雙腿,我親愛的景浩,如塵,晚安。
半夜如塵起來喝水上廁所,發(fā)現(xiàn)昨晚來的那個女子還在這里沒有離開,他瞥了一眼后還是走開了,但上床的他,身體控制不住的又下床,找出來一張?zhí)鹤幼叩介T外,給蕭曉蓋上后才回房繼續(xù)休息。
第二天,蕭曉被這林子里的鳥叫聲給吵醒,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多了一張?zhí)鹤樱y怪自己后半夜睡的那么香,動了動身子,屁股都麻了。
屋子里好像還沒什么動靜,他還沒有醒嗎,蕭曉站起身來活動活動了筋骨,這山林里空氣真是好,一大早就是綠葉泥土的清香,伸了個懶腰,恰時,房屋的門打開了,如塵一身白衣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真像個脫俗的隱居神仙。
“姑娘,進來用早飯吧?!比鐗m早上的第一句話。
居然早飯都準備好了,蕭曉不客氣的跑了進去,這才看清楚屋內(nèi)的陳設,簡單的不能再簡單,家具都是竹子做的,一個廳室,一個臥室,還有一個他放藥的房間,每個房間都很小,這也難怪,昨天沒有留宿自己呢,只有一個房間,再加上,這古人的思想,男女授受不親可是很嚴重的,如塵怎么可能讓她進屋睡。
小小的方形竹桌上擺著兩碗清粥,然后就沒了,清粥還大半都是水,蕭曉嚴重懷疑這如塵每天吃這樣的,是怎么活下來的,既然是神醫(yī),應該會很有錢的啊,怎么會過這么寡淡的生活呢。
“姑娘找如塵是有什么事嗎?”這是如塵的第二句話。簡潔明了,不拖泥帶水。
“神醫(yī)...是這樣的,我想請你去我家一趟,爹娘的身子不便,不能長途跋涉,我是花了兩天兩夜的時間,才找到你的,希望你一定要幫我,多少錢我都愿意。”說著蕭曉把包袱拿到面前,把里面的銀兩拿了出來。
只見如塵做了一個不的手勢,“姑娘收起來吧。”蕭曉還以為他是拒絕了,沒想到如塵下一句話卻說,“如塵給人看病,不收酬勞?!?/p>
這一刻,他在蕭曉心目中的形象又升華了。
吃過早飯,如塵就開始收拾行李,這也難怪他的生活過得這么艱苦,原來是從來不收取病人的錢的,要不然估計也不會住在這里了,早就搬到大城市開醫(yī)館了,臨走時,如塵才像突然想到什么問道,“還不知道姑娘怎么稱呼?”
“蕭曉,叫我曉兒就行。”
“喔...曉兒姑娘。”
兩個人這就下山了,如塵也說,讓蕭曉不要稱呼他神醫(yī),說自己還不敢當,還說叫他如塵就好,蕭曉當然就恭敬不如從命啦,叫如塵多親密啊。
一路上,如塵話不多,但問的都是有關蕭曉爹娘病情的事,終于,蕭曉斗著膽問了一句,明知故問的事情。
“如塵公子,你有沒有心上人啊?”這句話算是問倒了他。
如塵對這個話題有些躲閃,可能是不大好意思公然談論這樣的兒女私情,不過,看樣子,應該是沒有的。
兩個人從下山到走到城里和昨天蕭曉花的時間一樣,整個白天,肚子早就餓的空空如也,前胸貼后背,蕭曉早已沒有力氣,而如塵看上去并沒有什么異樣,估計是長期這樣的飲食造就的,身子不是那么容易餓。
進城以后,蕭曉便迫不及待的拖著如塵找客棧,如塵是貴客,當然不能住昨晚她住的那樣的房間,蕭曉挑了一間房,為了節(jié)約錢??蜅PP一位他倆是夫妻,也沒有過問那么多。
這時候來到房間里,如塵要開始問了,“曉兒姑娘,我們兩個人住一間房嗎......”平靜的語氣里有暗含一絲的不可置信。
“對呀,如塵公子,實在是對不住了,開兩間房實在是太浪費了,所以,晚上你睡床,我睡地上吧?!笔挄圆缓靡馑嫉恼f。
“不,不,不!”如塵推辭道,“還是曉兒姑娘睡床,讓在下睡地上吧,在下是男兒身。姑娘家的身體容易受寒,不易誰在地上。”
果然懂醫(yī)術的男人就是不一樣,干脆這樣吧,蕭曉一不做二不休,“既然我們都想睡地上,那不如我們一起誰在床上吧,這個辦法兩全其美?!?/p>
“萬萬不可,曉兒姑娘...你我,男未婚,女未嫁,本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便不太好,再睡在一張床上,恐怕曉兒姑娘的聲譽......”
我要什么聲譽啊,蕭曉在心里想,本來就是你的人!
“如果如塵公子不肯,那就讓曉兒睡在地上吧!”說完蕭曉賭氣的轉(zhuǎn)身背對著他,她在賭如塵的醫(yī)德,作為一個大夫肯定是不愿讓她生病的。
“那......好吧。”像是思考了很久才做下的決定。
蕭曉背對著如塵站著,欣喜的偷偷比了一個耶的手勢,兩個人這就一起上了床,如塵睡在床邊上,距離她遠遠地,要是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摔下床的那種距離。
但是睡著的他很安靜,身體一直保持著同樣的一個姿勢,蕭曉慢慢的靠近他,從他的身后伸手撫上他的腰,要是可以,她現(xiàn)在就可以把他強上了然后完成任務去下一個時代。
但是蕭曉沒有那么做,她想看著她的爹娘病被醫(yī)好,讓如塵心甘情愿的把身體給她的那一天,那樣她離開的時候才會無怨無悔。
蕭曉的手圈著他的身子,胸貼在他的背部,就這樣兩個身體緊緊依靠,睡去了。
如塵一夜未眠,一來是為了監(jiān)督自己不會做出出賣自己的事情,二來因為蕭曉的爪子放在自己的身上,讓他無法沉定心思來睡眠,一直到蕭曉摸索著輕手輕腳下了床,推開門出去后,他才閉上沉重的眼睛睡了過去。
“如塵公子,如塵公子...”映入眼簾的是蕭曉被放大的臉,如塵感覺自己好像剛剛睡著不久,只是小小的瞇了一會。
只見蕭曉叫醒了他,而她已經(jīng)買好了早飯放在桌子上,白饅頭咸菜還有米粥,蕭曉跑過去坐著,好奇的問道?!叭鐗m公子,你昨晚...沒有睡好嗎?”
如塵撐著憋紅的眼睛,搖搖頭道,“沒有,昨晚睡的挺好的?!?/p>
吃過早飯,兩人便又繼續(xù)上路了,蕭曉買了幾個燒餅裝進了包包里面,因為,這一走又是一整天啊,這四天來,她的時間都花在了走路上,不知道走掉了幾斤肉。
長得白白嫩嫩的如塵,臉上也因天氣熱還有長途行走,布滿了細密的汗,蕭曉忍不住將自己身上唯一一塊干凈的手帕拿出來,替他擦去臉上的汗,一開始如塵有些不太自然,表情也有些閃躲。
好后,如塵說。“曉兒姑娘真是位又善良又孝順的好姑娘?。 ?/p>
這句簡簡單單普普通通的夸獎,來自于自己喜歡的人嘴里,就不一樣了,這是蕭曉聽過的最好聽的話。蕭曉害羞的低著頭走在前面,加快了腳步,如塵也笑了,三步并作兩步的追了上來,并且喊道,“曉兒姑娘,等等。”
他們倆的關系,好像近了些。
中午的時候,兩個人已經(jīng)回到了鎮(zhèn)上,蕭曉把燒餅拿出來,一人吃了一個,并說道,“如塵公子,已經(jīng)不遠了,再往前面走些就能看見村子了,到我家大概在太陽落山的時候。”
而此時蕭曉身上的從自己家?guī)С鰜淼腻X幣早已花光光一個不剩,張姨給的銀兩,還一個子兒也沒有花,如果如塵不要她的錢,那她就拿去還給張姨吧。畢竟這樣會欠別人一個人情,更何況,她與她爹有著理不清的關系,所以為了她爹娘的夫妻關系。
路上,蕭曉會問如塵很多事情,以打發(fā)時間和更好的了解他,比如,他有沒有家人親人之類的,他說他是個孤兒,被他的師父收養(yǎng)后傳授他醫(yī)術,后來他的師父離開人世以后,就剩他伶仃的一個人了。
再比如,他為什么不去城里開醫(yī)館,既然他的醫(yī)術那么高明,甚至皇宮的御醫(yī)都可以,但他說自己不喜功名利祿,只想救濟世人,這一生不求榮華富貴,只求平平凡凡。
那對于娶妻生子之類的,如塵突然頓住不說話了,沉思了片刻,才給了蕭曉一個答案,有情人自會出現(xiàn)。
當時蕭曉多想指著自己大聲告訴他,我,我,我,我就是你的那個有情人啊,如塵才不信她,只會當她深井冰吧。
回到村口的時候,已經(jīng)夕陽西下,落日余暉灑在金黃色的麥田上,終于到家了,蕭曉興奮的跑進去。
村里的茅草房頂都升起了滾滾濃煙,家家戶戶都在做著晚飯,蕭曉引著如塵來到了自己的家中,四天沒見自己的女兒,蕭曉的娘杵著拐杖摸索著走出房門來,聽著蕭曉的聲音問,“是我的曉兒回來了嗎?”
“娘,是我,我回來啦!”蕭曉跑過去握住娘的手,感覺幾天不見娘又瘦了,爹在廚房里做著晚飯。
如塵走了過來,看了看蕭曉娘的眼睛,若有所思的樣子,蕭曉趕緊問,“怎么樣,有得治嗎?”
如塵說,“治倒有得治,不過期間一定要好好配合我的治療。”
這時爹端著炒好的菜出來放在了飯桌上,“來,大夫,快快請上坐!”
“老伯,不用不用,如塵是晚輩,怕是擔待不起,您快坐!”說著有禮貌的給蕭曉的爹準備板凳。
頓時,蕭曉的爹和娘都對面前的這個小伙子,有些刮目相看了,年紀輕輕,不僅醫(yī)術高明,而且為人處世也是這么的好。
蕭曉坐在一旁吃著菜,壞壞的笑著,你們滿意就好,這個人就是你們未來的女婿。
“二老放心,如塵一定會盡我所能,醫(yī)治好你們?!比鐗m說。
這時,蕭曉的爹有些擔心了,既然這樣那么醫(yī)藥費一定很貴吧,“請問大夫,是怎么收費的???”
“哦?!比鐗m笑了,“如塵看病不收錢,這個您二老放心。”
這小伙子真心不錯,蕭曉的爹娘對他的印象越發(fā)的好了。
“好啦,爹娘你們放心啦?!闭f著向如塵拋了個眼神,與其是肯定的贊同,倒不如更像是...拋媚眼。明天一早,她就去把張姨給的錢都換回去,不欠別人什么人情。
“曉兒啊,你跟這位大夫說,我們家沒有什么好的招待他,但是請他不要見外,多吃一點啊。還有,待會吃完飯,你去給這位大夫,收拾收拾一下客房。”蕭曉的娘說。